近年来,随着“文博热”在国内勃然兴起,吸引专家或KOL(关键意见领袖)投身到自媒体撰稿、分享讲座、视频UP主、在线课程、文创设计、游学讲解等细分业态之中,进而产生了丰富多元的文博类产品。
文博传播的各个环节究竟是由何种因素促动的?文博产品的创作、传播与消费的核心驱动力又是什么?这些无疑是值得关注的问题。笔者认为,创作者与消费者的兴趣爱好,正是文化传播的核心驱动力。随着自身积累的增加,文化传播的接受者也会转变为输出者,进而影响其身边的人。
笔者在少年时期,正是在一次北京之行中,被故宫、长城背后的厚重历史所震撼,产生了对中国古代历史的浓厚兴趣,进而通过阅读历史类书籍、游览古迹、参观博物馆、学习线上文史课程、聆听线下文博讲座等渠道,不断丰富自身的文史知识积累。
起初,我对传统文化的认识和积累停留在较为浅显的层面。比如,阅读《史记故事》《三国演义》《白话资治通鉴》等历史类通俗读物,比较通俗易懂的古迹景区讲解。随后,我慢慢地读起了专业作者撰写的读本,比如上海人民出版社的中国断代史系列。随着文史知识积累量的不断增长,如《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东晋门阀政治》、《士大夫政治演生史稿》等经典专著或考古报告,成为我最喜爱也最常阅读的著作。
对于古迹的参访,也从一般的古迹景区,集中到以古建筑、石窟寺、古遗址为主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专家学者的经典专著指引下,我一边读考古报告,一边进行系统性参观,才最终完成了从文化传播接收者向严谨输出者的转换。
我并非历史学、考古学、博物馆学等相关专业出身,想要在文博传播领域站得住脚,就必须“恶补”相关专业知识,做到“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从而真正为关注者提供帮助。
文博相关知识的大众传播,在发达国家已经日臻完备,在国内则方兴未艾。真正能够看得懂、看得惯学术期刊与专著的读者总是少数,真正能够听得懂、听得惯学术报告与讲座的听众也是少数。文博传播决不能总是“曲高和寡”的架势,文博传播者必须能将专业的学术成果转化为不同深度爱好者能够充分理解吸收的产品,进而帮助他们循序渐进,一步一个台阶地靠近文博。
不同形态的互联网工具,为文博知识的现代传播提供了平台。它们既能为一般用户提供不同深度的产品,也能为传播者提供以关注度或稿酬为体现的回报。笔者便是通过在知乎撰写魏晋南北朝历史、历史地理学、中国古代建筑等维度的科普文章,逐渐积攒起了一些忠实粉丝,进而获得了许多撰稿机会,成为历史文博领域的自由撰稿人。
从事自由职业,拥有大量自由支配的时间,我便有机会比普通人寻访更多的古迹。我在山西太原生活,实地寻访古迹的重点便放在了唐、五代、宋、辽、金、元、明、清等朝的古代木构建筑上,兼及北方地区的石窟寺、博物馆、古战场、古城址、帝陵石刻等文物古迹。
这样的寻访,一方面可以丰富我对相应年代的直观认知,有利于撰写结合实物遗存的文章;另一方面,也为自己参与组织历史古迹游学奠定了基础。我会为一些拥有旅行社资质的游学机构提供严谨而通俗的讲解,在历史的“现场”讲解历史事件、古迹特色、时代风貌。通过这种方式,听讲的客人不再只是浮光掠影地打卡式参观,而得以沉浸到文物古迹之中。
2019年3月,笔者以自由撰稿人、古迹讲解者的身份,有幸成为“敦煌文化守望者”第二期成员。5月1日至6月10日,我与其余9位“守望者”一同在敦煌莫高窟接受了为期40天的讲解员培训与上岗服务。通过参加类似项目,笔者对文博传播事业获得了更为深入的认知:文博单位除了开展的专业研究与专业保护之外,还需要把研究与保护的前沿成果,以满足不同层次游客需要的方式传播出去。
如此这般,博大精深的文博知识才不仅局限在高校、保护所之中,才能真正融入到每个对此感兴趣的普通人的脑海里,进而让文化的魅力传扬到中华大地上的每一寸土地,让文化在每一位炎黄子孙的言谈举止中得到彰显。从兴趣出发,并把对于历史文化的兴趣带给更多的人,进而为文化自信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想,这就是文化传播事业的意义所在,也是我作为文化传播者、文化守望者的一生所求。
寒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