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次疫情,徐文惠本打算在除夕值完夜班后,回家陪爸妈过个短暂的春节。
1月23日,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象湖院区收治了从外院转入的第一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确诊患者。此后,越来越多的确诊患者涌入这所省级救治定点医院。
被紧急抽调到象湖院区重症隔离病房前,徐文惠是南昌大学一附院神经内科重症监护室的护士,疫情发生时,她刚做完一个小手术。1月28日,护士长在科室微信群发布通知,“象湖院区急需护理人员,想报名的告诉我”,徐文惠看到后立刻报了名。
起初护士长怕她身子弱,拒绝了。她回复:“年轻不往前面走,老了走不动就后悔了。”徐文惠支援前线的请求很快通过,可父母担心女儿,死活不同意,“你本来就瘦,又刚做完手术,抵抗力差,别去了吧。”
“已经报名了,名单上有我,不能不去。”妈妈拗不过女儿,哭着送她出门。1月30日,23岁的徐文惠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对着手机镜头俏皮地比划了一个“爱心”,转身进入隔离病房,开始零距离接触重度感染患者。
尽管戴着两层口罩,徐文惠开始仍有点紧张。有的重症患者头戴呼吸机,吸痰操作时,断开呼吸机连接管,连接管会喷射水汽、唾液和痰,一旦防护不及时,这些污染物就会喷射到医护人员的护目镜、口罩和防护衣上。
如果用手接触患者也会被污染,所以只能任由污染物粘在原处,等结束工作后才能进行消毒处理。
每天连续工作6小时,长时间戴口罩,徐文惠的耳朵常被磨得失去知觉,鼻子和脸颊也被压出红痕。全套防护设备,时常让人感到缺氧眩晕,透不过气来。
医院防护服不充裕,一穿一脱还特别费时,为了不上厕所,她从不敢喝水和多吃。上早班时,徐文惠6点多起床,不喝牛奶,也不喝水,干巴巴地嚼一个馒头或者吃一个素菜包子,午饭也只吃半饱。上夜班时,她干脆不吃不喝,直到凌晨4点下班。实在憋不住想上厕所,就不停地跺脚。“走出隔离病房换下防护设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厕所。”徐文惠笑着说。
重症隔离病房里,患者表现各异,有的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写下遗书;也有患者毫无理由地拒绝各种治疗,对护士爱搭不理;有的患者喜欢下床走动,要求护士每天给擦3次澡;大多数重症患者往往情绪低落,不爱说话。
徐文惠曾一连4次询问一位病人的病情,对方都没搭理她,最后这名95后鼓起勇气说:“您这样不尊重我们,我们也非常难过。”这名病患才终于开口说话。“对病人一定要微笑面对,尽可能地安抚情绪,增强他们治疗的信心。他们受病痛折磨,闹情绪,我们要理解。”
如今,除了每天报平安,徐文惠也会主动向家人汇报自己的近况,偶尔也会给妈妈发几张脸庞被口罩勒出伤痕、内衣被汗水浸透的照片,“卖惨”求安慰。
“这场战疫结束,给自己放个长假,去旅游。”徐文惠无限憧憬。
中青报·中青网见习记者 陈卓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