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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4日，农历大年三十，一桌年夜饭已备好，66岁的父亲张玉书却摆摆手，拒绝儿子张成刚把他抱下床。自从4个月前因肺癌晚期进行化疗之后，父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这天，张成刚夫妻俩分别接到单位通知：第一时间归队，在岗执行一级响应。
从警22年，42岁的乌鲁木齐市东山坡派出所民警张成刚对一级响应再熟悉不过。他经历过非典，曾经因为在一线工作接触过病人被隔离，害怕这一走就是永别……
他的妻子杨静同样要在战“疫”一线工作。岳母自从患了阿兹海默症后，常常走丢。这个春节，双方老人都无法照顾9岁的儿子。她宽慰丈夫：“你是警察，你那儿更忙，儿子我带走吧，白天工作时，可以让他在宿舍学习。”
初一早上，张成刚收拾好随身衣物，在父亲病床前磕了个头。
父亲虽在病床上，一直关注着疫情，他以虚弱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儿子说：“你是公家人，赶紧走！”
从1月25日至2月18日，张成刚没有回过家。东山坡派出所位于大泉村，面积140平方公里，点多、线长、面广，他负责其中一个社区警务站，配合社区做好居民疫情防控工作。东山坡派出所一线出勤的民警中，张成刚年龄最大，他说：“我应该起个榜样作用，你都做不好，让年轻民警怎么看？”
20多天里，和所有民警一样，张成刚没有回过家。白天忙起来没空想父亲，到了晚上他就给母亲打视频电话询问情况，眼看着父亲从清醒到慢慢糊涂，有时甚至认不出他，做得最多的动作依然是摆摆手。
2月18日凌晨5点40分，张成刚被电话铃惊醒，是母亲打来的：“你爸快不行了……”张成刚赶紧开车往家里赶，把奄奄一息的父亲送到医院安顿好，老人有一阵子特别清醒，摆手让他走。连母亲都生气了，开始数落儿子：“你爸说了，等他走了，回来办后事就行，赶快走吧！”
当天早上，东山坡派出所所长刘志刚致电，让张成刚不要操心单位的事，安心照顾父亲。
“留还是走？”张成刚内心纠结不已。当天11点30分，张成刚离开医院，回归工作岗位。
2月19日10点30分，张成刚主持社区警务站晨会，派发当日重点工作，东山坡派出所所长刘志刚突然闯进来：“跟我走！”
派出所和公安分局的两辆车一前一后直奔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肿瘤医院。
乌鲁木齐市公安局经开区（头屯河区）公安分局政委王向东专程过来看望老人，了解情况后，对张成刚说：“你留下来照顾父亲。”
母亲一遍遍向来客絮叨：“你们把我儿子带回去，他爸说了，疫情严重，一定要坚守岗位，等办后事时再通知他回来……”王向东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我代表公安分局给你下一道强制陪伴令，你现在的岗位就在病床前，守着父亲就是坚守岗位，立刻执行！”
当天中午，张成刚接到了一封乌鲁木齐市公安局经开区（头屯河区）分局加盖公章的“强制陪伴令”，里面写道：“经分局党委研究决定：请你立即停止工作，回去陪伴父亲最后一程，即刻执行!”
3天后，在张成刚的陪伴下，父亲安详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王雪迎 通讯员 刘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