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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或许在很多年后，我都不会忘记这个如此特殊的毕业季。春天还未到来的时候，“封城”这个词连缀在武汉身后。在武汉读书的我，接到学校发布的延期开学通知，也在情理之中。
4月9日，学校宣布全体毕业生答辩形式改为线上答辩。学院通知今年毕业生要比往年提前一个月离校，但返校的日期老师却没提，也没有人再去询问。最后一个学期好像贯穿武汉的江水，默默地以远比想象中更快的速度流逝了。
一个月后，大学对我们的最后一个考验如约而至。下午两点，我作为本组第一个同学参加了答辩。虽说流程与线下的答辩无异，但因为网络信号的缘故，答辩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流畅，偶尔信号不好的时候，视频画面也不清晰。与最亲近的几位老师许久不见，却只听到他们轮流进行论文评议的声音。我心里有些难言的失落和沮丧，并不是觉得老师们中肯、专业的修改意见无用，而是生出了孩子般的心理，希望最后一次任性地索取老师的关怀，所以不断地想着：毕业前老师给我们讲的最后一番话，就只有这些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4个小时后，答辩全部结束。在稍显严肃和沉闷的气氛下，老师宣布同意授予所有同学学士学位后，我终于在这个特殊时期的紧张氛围里，感到一丝慰藉。
离校的那一天，才是真正的告别之时。上午7点，我早早抵达了学校西门，近十名工作人员严阵以待。推开寝室的门，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却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心里不免有些落寞。我用两个快递纸箱，装满了要带去下一站的行李。几年来，一件件物品被挑选、购买回来，摆放在合适的位置，逐渐构成了“我”的生活。而当它们一件件被拿走时，“我”就慢慢消失了。今年，这个离别的过程被人为地缩短了。环视这个小小的空间，不免有些怅然。但很快，舍友们陆续抵达宿舍，重逢的喜悦驱散了阴霾。
平日学校很热闹，但我觉得深夜宁静时的校园才是最美的。一个人漫步在校园，身处毕业季的我，比往日更加贪婪地捕捉校园的美。疫情让校园封闭，但当学校的大门再度打开，它焕发出更加惊人的美丽。建筑是庄严、宏大的，但各种植物是生机勃勃的，屋顶的绿色琉璃瓦则让二者和谐起来。它的美感经过百年传递，却一直将其独特的风格延续。
毕业季总是弥漫着希望的味道。一句句横幅标语说不尽的是“前程似锦”和“未来可期”。对于我们而言，这些离别的期许有着特殊的意义。疫情让我们提早面对生活现实的压力，磨难中需要更大的勇气，晦暗中更得奋力。
（本版图片均由视觉中国供图）
李玥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