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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沈阳飞驰电气设备有限公司近万平方米的装配车间，翠绿色的冲孔机旁，质检员正进行开关柜上电调试，仓储人员从立体仓库中把设备元器件取出，配线女工进行配线作业，大家在为一份5000万元的产品订单紧张忙碌。
要完成大单，离不开充实的一线技术人才队伍，但今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公司订单骤减，却要每月支出200万元维持运营。面对员工的薪资诉求，如何既留住人才又维持企业运转成为难题。
飞驰电气主要从事电力设备产品制造，员工近400人，青年员工占70%，去年营业额近5亿元。但疫情期间项目不开工建设，市场萎缩，公司一季度订单量只有去年同期的30%。
“光出不进，3月复工员工来上班，只能先干去年年底库存的活儿。每天工作量只有去年一半。工人有转行的想法。企业培养一名技术人才需要3年、技术工人需要1年，企业一线工人有200多人，如果流失比例超过20%，就会降低效益。即使将来订单恢复，但新手顶不上，产能品质也会下降。”公司总经理潘世一说。
疫情期间，很多企业也有飞驰电气这样的遭遇。为帮企业分忧，2月26日，沈阳市总工会下发《关于组织工资集体协商专职指导员队伍深入复工企业指导调处劳动关系工作方案》，173名集体协商指导员“包片”深入企业，指导企业针对劳动报酬等问题开展集体协商，调处劳动关系问题。
浑南区协商指导员刘永和就是其中之一，他和9名同事走访了该区200多家企业，通过访谈和发放问卷等方式了解员工和企业各方诉求，制定解决方案。
送来政策“及时雨”
潘世一回忆，疫情期间，企业订单骤减，想减少开支又不了解当时的政策，要减薪又担心员工不理解。“刘永和多次来到企业调研，送来政策‘及时雨’，帮我们制定合理方案，让企业和员工都满意。员工留住了，企业也实现了可持续发展。”
35岁的李鸣子在信息管理岗位工作5年，工资能不能发，甚至疫情结束后公司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他当时担心的。“平时到手工资4000多元，房贷每月还2000多元，6岁的孩子上幼儿园，每月需要1000元。当时盼着3月复工，工资至少也得两三千元够还房贷才行。”
刘永和带着沈阳市总工会下发的处理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劳动关系问题政策汇编和共商共谅妥善处理复工后企业劳动关系告知书等来到企业。
“行业竞争压力大，技术人才一旦流失，将来订单即使恢复，没有了员工也无法完成生产任务。建议薪资分配向一线倾斜，按照复工形式和强度调整薪资比例，同时高层管理人员做出适当让步，实现技能人才队伍稳定。”刘永和说。
最终，3月集体协商形成的工资方案是车间工人工资与正常生产期间工资发放标准一致，办公室未复工员工的薪资按照一定的公式计算后发放，高层管理人员工资按照实际工资的50%发放。在家办公的办公室员工薪资是未复工员工的工资+20元/天。复工的办公室员工工资为实际工资的80%及以上。车间员工薪资发放标准与平时正常生产发放工资标准一致。李鸣子比平时每月只少拿了几百元，一线工人的生活得到了保障。
“刘永和的指导平复了员工波动的思想，在当时艰难的困境下，为稳定职工队伍提供了支持。”潘世一表示，3月有一半以上员工能拿到平时80%的工资，4月随着订单增多，资金回笼稳定，大部分员工工资提高到实际工资的90%，除了几个高层领导按80%发放工资，其他员工均恢复到疫情前的发放标准。5月公司全体员工的工资全部正常发放。
62名职工都不掉队
问题的解决离不开平时建立的信任。协商指导员李恒君回忆，疫情期间，有家企业的女员工得了重病，李恒君帮助她通过工会“两癌”医疗补助金领到1万元。
在李恒君看来，平时常联系、建立信任是以后开展协商指导工作的基础，解决问题并非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日积月累，和企业、员工建立信任。
“有些企业觉得集体协商是给职工涨工资，但经过我们指导后，他们才明白工资可涨可降。在集体协商会议上，企业方和职工方都可以拿出相应的议题来探讨，达成一致意见。要参考相关文件规定，根据企业实际经济效益来判断，保障企业正常运行和职工合法权益。”指导员马晓云介绍说。
同样受益的还有东泰信息产业发展公司。疫情发生后，这家主要面向学校、生产教育信息化装备的企业，2、3月全公司销售额为0，而去年营业额达8000万元。
公司员工都是一线技术人才，70%都是年轻人，如何保证企业62名职工都不掉队？“培养一个成手至少要1年以上，5年以上员工占一半。当时企业每月支出40万元左右，应该给员工发多少工资，我们不清楚疫情时期的政策，就向刘永和求助。”公司副总经理荆黎明介绍。
刘永和建议：“疫情期间未上岗员工工资可按最低工资标准的70%发放”，但应该对职工实际情况摸底，包括有无房贷车贷、老人儿童赡养等，再综合疫情期间物价等因素，争取保障公司正常运营不裁员和职工正常生活。稳定职工队伍，促进复工复产。
29岁的职工代表顾佳男回忆，当时职工也愿意和企业共渡难关，如果企业方不裁员，职工可以少拿薪水保岗位，因为很多职工从公司初创时就一起工作。最终，企业将标准提升到110%，即1991元。此外，如果在家或到公司办公，只要产生工时，工资按实际工时正常发放。
东泰工会主席韩丽介绍说，3月末复工后，员工工资就恢复正常发放。“面对突发疫情，尺寸的拿捏很难，开少了怕违反薪资政策，开多了又增加企业压力，在刘永和指导下，我们平衡了企业和员工双方利益，化解了可预期矛盾，平稳度过了困难时期。”荆黎明表示，员工忠诚度对企业很重要，对公司有归属感，员工心稳了，企业才有发展。
沈阳市总工会副主席王静表示，沈阳173名集体协商指导员针对劳动报酬和福利待遇等14项涉及职工切身利益的问题，开展工资集体协商，结合沈阳实际有针对性地出台系列指导调处劳动关系文件，调处劳动关系面临的新情况，维护职工合法权益，助推企业健康发展。下一步将继续组织工作力量深入基层一线，为党政分忧，为企业担忧，为职工解忧。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王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