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今天,我们迎来中国第36个教师节。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要衷心地向老师说一声“感谢!”
而今年,由于疫情的影响,全国近3亿大中小学生进行了好几个月线上线下结合的非常规学习。与老师们也只能在线上相见、网上沟通。
现在,终于迎来了2020年秋季学期的开学。中学生再次回到了校园。因此,今年的教师节显得尤为特殊。那么,这样特别的经历有没有给你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教师节里,你有什么话要跟老师说?你心目中的好老师什么样?
我们向全国的中学生发出了征稿通知。中学生踊跃来稿,今天,我们选取其中的一部分在这里分享给大家,还有更多的来稿我们将在中国青年报客户端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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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做下一道光
王欣怡 上海交通大学附属中学嘉定分校高二(6)班
今年16岁的我,职业理想是做一名教师。
16载光阴里,我遇到了许许多多老师。短的,教了我一两周;长的,教了我很多年。
教师节就要来了,我想对你们说些话:
我最怕的就是你们,甚于父母。小时候觉得老师就是“洪水猛兽”,作业不交简直是天大的罪过。被最喜欢的数学老师批评上一句,可以难过一整天。后来发现,“洪水猛兽”背后,也是“护犊子”的一往情深。我如果有什么伤心难过,你们可能比家人更先知道。仍然记得小学的语文老师在我被欺负了之后抱紧我,用袖子帮我擦眼泪鼻涕的样子。巧合的是,她和我妈都是短发,那一刹那,面前的身影和厨房里那个劳作的背影恍惚重合在一起,我竟分不清,那份爱来自哪里。
我想感谢你们,不是因为你们教会了我多少道理,多少知识,而是因为你们让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常常想,要是我一不小心错过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位,我是不是就不会坚持住成为老师的梦想。你们是多姿多彩的:有的和蔼,有的严厉,有的外向,有的内敛。初中的物理老师会因为学生开玩笑的留言,说不喜欢他穿皮鞋,就翻箱倒柜地找运动鞋。还有一位老师给自己起了个诨号叫“硕爷”,奖励学生自己亲手磨的咖啡。英语老师会把初三的我们依然当成小孩子,软软地用叠词唤学生,在中考之前给我们买蛋白质含量最高的牛奶。这点点滴滴的有趣的灵魂拼凑了一个我——很荣幸,我的身上,有你们的影子。
我想成为你们。“老师是可以改变一个孩子一生的人啊!”当被问及为什么想做老师时,我常常这么回答。很多年前,我的数学老师在成长记录册上留了一句言:你是一个很有数学天赋的孩子,老师希望你能永远坚持对数学的热爱。所以不管后来我的数学变得多么差,我也没有放弃过。我是老师口中那个“有天赋的孩子”,我怎么可以停下?还有小区里那位退休还义务带课的老教师,我很早就去旁听了高年级的物理,全班只有我一个做错题时,她告诉大家:“她比你们都小,但学物理最认真。”这些话变成了帮我度过中考前那段最灰暗的日子的光,彻彻底底地改变了我的人生。而我,想要去做下一道光,让这个世界上,多一些被鼓励到的灵魂,说不定他们的未来会因为我的某句话,而变得璀璨。
不论是哪一位老师,我在听课的时候,都会默默地记下你们的教学方法。我总会想:要是我有一天站上讲台,一定也要这么教我的学生。或者是:我觉得这样教不好,要是我的话,说不定那样教学生更能接受。我的脑中时不时会浮现出刚开完刀的老师上黑板写字时背后大片大片的汗,会浮现出你们手还拿着红笔但趴在办公桌上睡着的样子。疫情中,你们中也有人冲锋向前,在最严峻的时候,到社区去做志愿者。老师很幸苦,但一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接过你们的力量,变成“传道、授业、解惑”的人,我就感到无比的兴奋。
最后,希望你们中的哪一位,有一天能坐在我的课堂后面,做那个微笑着点头的带教师傅,看着曾经的学生正培养着今天的花朵。希望未来我的学生中,也能有人因为我而萌生做老师的想法。希望这份天下最美好的职业精神,能够薪火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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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
农千澜 南宁市第三中学高二(3)班
从母校出来,老师同我挥手告别,不再白皙的脸上漾出一个微笑,脸上的皱纹层层堆起,使我恍惚想起年老的树纹。我走出十几米,再回头,老师依旧站在校门口,只是略微弯了弯腰。好像从很久以前,老师就站在那,看着我们来来往往。“她好像一棵树。”我想。
不久前,沉默许久的小学班群被一条消息引爆了。我的母校要拆去那栋年代久远的教学楼——正是藏了我们6年记忆的那栋。我过了许久才感到一股平淡的悲伤。窗外天色还早,我收拾好东西出门,是该回去看看的。进入不算大的学校,施工队已经准备工作了。我朝教学楼深深地望了一眼,视线中心却有一个身影逐渐清晰。那是早已退休的班主任!我心一热,跑上前去。
老师身上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连空气经过她时也慢了下来,而我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份宁静。我平顺呼吸,小心翼翼地道歉:“老师好,我是……”“我知道的。”老师只淡淡地对我笑:“从你家来学校的路上有一条小吃街,你总是满嘴油地来上学呀。老师记得的。”接着抬手示意我站到她旁边,我们一起看着这不大的校园。我仿佛又变成那个窘迫的小女孩,乖乖靠在老师旁边。
“你看我们这小学,多少年了,还是老样子。”
大概人都是恋旧的,看着原本种有小叶榕的土地如今空荡的模样,那些不曾回忆的画面一股脑地浮现。
老师来到这个学校时,我们还是名副其实的“小”学,场地小、设备缺、教师少,也招不到医务人员。老师便在办公室常备一个小药箱,一边授课一边帮同学们处理小病小痛。印象里,她对每一个学生都一样温柔。那时我很顽皮,最喜欢和朋友追逐打闹,磕磕绊绊自然少不了。
只一次伤得最重,原本结痂的伤口又被蹭破,膝盖上满是青紫色的伤痕,我嚎啕着站不起来。泪眼朦胧间,老师提着药箱小跑过来,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询问周围同学我的情况。她蹲下来拍拍我的头,双眉紧蹙地盯着我的伤口,轻轻吁了一口气,这才清了清嗓子、咽了咽口水,用尽量轻柔的嗓音安慰我:“很痛对不对,老师帮你吹吹就不痛啦。”一阵阵清凉随即拂过我的伤口。我抽抽嗒嗒地点头,好像疼痛真的减轻不少,老师终于笑了。她熟练地包扎好伤口,扶着我到树荫下坐好。背后的小叶榕枝叶繁茂,总在酷夏时为我们带来阴凉。
那天老师陪着我一起出校门,目送母亲牵着我的手离去。我再回头看时,老师笑着对我挥手,就像她做了无数遍的那样亲切温柔。
其实无论哪个季节,只要我想起来,往窗外看去,那棵小叶榕就矗立在那,枝叶随着风微微摆动。
我手足无措地面对这汹涌的情感,突然很想哭,只能强忍眼泪和老师道别。老师并不多加挽留,只笑着要送我出校门。
“老师,您不是早就退休了吗,怎么会再回学校来?”
“我搬到了附近,就想再多看看这里。你们都好好地长大了、都是优秀的孩子了,我也就放心啦。”老师冲我挥手,“祝你学业进步!”
我走出十几米,再回头看,老师依旧站在校门口,再次举起手来与我道别,就像她送走无数批孩子时那样。这棵树托载了多少追梦的孩子,把他们送到更高更远的天空,自己却深深扎根在土里,纵使岁月更迭,繁密的枝叶依旧给树下的人以清凉。
老师,您确实就是这样的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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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老师的老师,一样是好老师
张振东 北京市第十八中学初二(8)班
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这句话的本意是“觚不像觚了,这还是觚吗?这还是觚吗?”
但我却觉得,这样的想法虽然中规中矩,却未免有些墨守成规了。
别着急反驳我,听我慢慢道来——
王老师是我们的政治老师,二三十岁的样子。她经常戴着一副又宽又厚的黑框眼镜来给我们上课,那宽厚的眼睛几乎盖住了她的半张脸,甚至在眼镜反光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看到一个倒三角型的下巴。王老师还特别爱笑,在她笑的时候,她的苹果肌总是会显得格外的突出且圆润——真不愧“苹果肌”之名。我经常想,如此年轻,如此不像老师的老师怎么会是老师呢?
每当我们上政治课的时候,甚至是她刚一走进教室,班里好像莫名间多出了一种欢愉的气氛,使人也不自觉地开心起来。听她讲课,好像除了不得不在书上做的活动以外,根本不需要政治书的参与,只要课时允许,她总是先讲一个知识点之后就开始了好像无穷无尽的回忆和幻想,并且用十分激动的语气叙述着自己刚刚的想法。通常在她叙述的时候,那超大黑框眼镜好像也十分激动似的在她脸上一抖一抖的,仿佛在附和她的叙述一般。有时候她自己一人回忆还不够,还要大家一起回忆,并且当有同学站起来回答时,不论他(她)回答得好不好,她总是身体微微前探,认真地听着同学们说的每一个字,听到兴起时,还会不住地点头。这时候,那黑框眼镜又是一抖一抖的了。
而在这总能“扯”出天际的老师的带领下,在我们一个班加起来能扯出银河系的同学们的跟随下,我们每节课“扯”的时间竟然有惊人的20多分钟!
下课后,我心里未免有些担心:对于“侃大山”如此热衷的老师一点也不像一个合格的老师啊,老天保佑考试的时候能记得住这些知识点吧……
说也奇怪,无论老师扯得多么远,我们每节课结束的时候却好像刚好把政治书上的知识点全部讲完,好像是老师将时间延长了一般,你说奇不奇怪!更奇怪的是,虽然老师并没有认真讲知识点的应用以及给我们大量的刷题,但我们却死死地记住了这些知识点。
测验时,我一旦忘记了些许,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老师脸上那抖来抖去的黑框眼镜,以及那怎么扯也扯不完的话题,便开始与那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题目联系在一起。刹那间,福至心灵、文思泉涌,老师在课堂上讲述的一切又仿佛重新进入眼帘,老师的教导萦绕在耳畔,于是,我提起笔,在卷子上飞快地写了起来……
对此,我对我们的政治老师是由衷地感激和敬佩的。原来,王老师并不是在跟我们胡乱地“侃大山”,而是以“侃大山”的形式为我们加强记忆、巩固知识点,使我们在想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也想起与这些相关的知识点。
在此,我可以自豪地说:“不像觚的觚一样能盛酒,不像老师的老师,一样是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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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班有个陈晓娇
金珮旋 上海外国语大学附属浦东外国语学校高二(3)班
初三直升班的最后一天,我们按着墙上的“分班表”,各自走出了初中的班级,踏进了高中的教室。虽只是一墙之隔,却感觉这环境是神秘的,在试卷与题海中上下求索的日子终于要开始了,有些憧憬,有些激动,更多的还是忐忑。
班主任在我恍惚间已走进了教室:三十开外的年纪,微胖的身材,过肩的长发,皓齿明眸间还带着几分俏皮!听着她说开场白,那甜美的声音已让我心生欢喜!我想象过高中班主任可能会是咆哮式,唐僧式……却未料到竟是“小仙女”式,但仙女一般都远离人间,不食人间烟火,所以,我还是称她为“邻家大姐姐”式吧!哦,对了,这位大姐姐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她叫陈晓娇!
娇娇不骄
陈老师对学生从来不直呼其名,比如我,刚开学时她爱叫我“珮旋”,现在可好,直接“进化”成了“旋旋”。久而久之,我们私下里也开始叫她“娇娇姐”。“娇娇姐”是一个很接地气的大姐姐。
课堂之外,她总爱和我们打成一片:午休时,她会播“红楼梦”给我们当“下饭菜”;运动会上,她和全班一起成团跳舞;微信朋友圈里,她是评论点赞积极分子……
去年的12月31日,是我们进入高中的第一个跨年夜,也是第一次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小长假。晚饭后,正准备与复习卷大战三百回合的我,听到了清脆的手机铃声:哈!是陈老师在班级群里发红包,并留言:“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让我们举卷同庆,共迎新年!孩子们,新年快乐!”顿时,班级群里热闹地炸开了锅,大家开始拼手速,抢红包,互祝新年。我咧着嘴笑着,想象手机那头,一定有40张和我一样在书桌前开怀的笑颜吧!
娇娇的“不骄”不仅在课堂外,更在课堂内。作为一名高中语文老师,她总是想尽办法将高深难懂的古文以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让我们接受。比如《赤壁赋》中的“举酒属客”“扣舷而歌之”等句,她会安排同学以动作与对话相结合的形式,沉浸式地进入一篇篇古文中的场景,进行“解放天性”的表演,化虚为实。在大家忍俊不禁的同时,也对文章深意了然于心。在陈老师的带领下,我们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我们班的成绩在一年的时间内有了很大的提高。
班有一“娇”,如有一宝!她不是摇头晃脑的“老夫子”,也不是傲娇高冷的“专家”,她就是娇娇,一点都不骄的娇娇!
以她为骄
说来神奇,陈老师其实普通,年纪尚轻,算不上什么资深教师。但她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不用施展“狮吼功”,也不用念“紧箍咒”,就能让我们这群熊孩子都乖乖听话,快乐学习。仔细想来,这种魅力源于她对“教师”这个词的敬畏和热爱。若无这份敬畏与热爱,那这份职业就仅仅是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正因为有了这份敬畏与热爱,她和班上40位同学同声共气,时时刻刻为我们着想,望我们成才!甚至因为她,我对于自己的理想多了一份坚定——我要考师范,成为一名像陈老师一样的好老师!并始终以“娇娇”为骄,若干年后,在教室里和孩子们一起分享“娇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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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者——塑人之内外
王笑笑 甘肃省秦安县第一中学高三甲(1)班
我们是一件件瓷器,易碎且笨拙,而老师便是烧瓷的匠人,倾注半生的心血只为使我们更加完美。
抟土
起初,我们只是混沌中的一抔黄土,无人在意。
是谁用深情的目光注视我们,用温柔的话语呼唤我们,用粗糙的双手塑造我们。搓揉捏抟,在老师的手下,一抔黄土也可以千姿百态,一粒尘埃也有金子般的闪耀。但并不是每一种土都适合造瓷,所有人都奉劝他放弃“残次品”。而老师只是淡淡一笑,不顾周遭的讥笑,专注于手中的黏土。
他相信,只要用自己的双手,一抔黄土也可以成为明如镜、声如磬的瓷器。
入窑
那一切都是种子,只有经过掩埋,才能有生机。
闷热的窑穴里,高温像车轮碾过我们的身体,挣扎、求饶、痛恨……我们大喊着:“放我们出去!”而老师只默默地注视着我们,狠心地关上窑穴的门。
当身上开始出现裂缝的时候,我们都以为那是伤痕,附和外界的讽刺。可渐渐地,伤痕变得润和,似碧透的冰纹,呈现出晶莹的光泽,那原来是优质瓷器流光溢彩的标志是美好品质的勋章。
所有人开始赞叹瓷器的精美,称颂匠人的工艺。可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那些曾经对老师的不理解、嘲讽甚至谩骂都氤氲成天上的一道虹。
他看了看那道虹,并不在意,继续揉搓一抔黄土,沉默又坚定,像那些沉默的瓷器一般。
出窑
出窑以后我们却时常怀念在老师身边的日子,在那里我们不必被市场当做商品估价。原来不是所有航行者都是舵手,不是所有征程都会有灯塔,不是何时何地都会有人用宽厚的手掌将我们托起。
在窑内总抱怨釉色不美,可回首,却发现与老师度过的日子是最美的釉色。
教师节又要到了,我愿采一捧鲜花置于老师枕边,伴他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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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信送给我的“朋友”
张明宇 北京科技大学附属中学高一(6)班
尊敬的“任奶奶”:
好久不见了。疫情期间,你在家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在给学生上课时遇到趣事儿,因忍俊不禁把满屋子弄得都是你的笑声?有没有因为有人不写作业而“大发雷霆”,把他们吓得如“五雷轰顶”呢?有没有人跟你抱怨心事儿,把你当成“心灵垃圾桶”呢?好久不见,你的白头发是不是又多了几根呢?
你总是不愿意让我们喊你“奶奶”,说这样显得你太老了,但是呢,我就是愿意偷偷地叫。
因为上课时,你顶着花白的头发,(我真的记得有很多高兴的事,但想不起来了,要不您帮我想想?)你幽默纯真,像我们慈祥可爱的奶奶。我们表现不好,没有尽自己的努力时,你又变成了白雪公主里的“老巫婆”,严肃低气压,吓得我们大气都不敢出。
其实,我敢说这些,是因为我真的都经历过,我也是个半吊子的“调皮捣蛋问题户”。而就是这些问题,也让我意识到,其实“奶奶”更像与我们并肩作战的朋友。
我是1+3的学生,所以初三时便认识了这位“老巫婆”。因为上一任班主任的推荐,我有幸连任了班长,但那时我在班中的成绩真的很平庸,也就中等水平的存在,所以我总是认为我没有资格当大家的班长,甚至还差他们很远。我不敢在班中提见解,不敢理直气壮地管纪律,甚至不想让大家看到我的存在。
是任老师,告诉我不要有这些顾虑,告诉我要在班里找一个目标,告诉我学习要的是认真和钻研,要的是注重知识点本身。
我将信将疑地照着做了,收起了曾经的浮躁和自负,安安静静地进步,用两个月的时间成了班里的第三名,而第二名便是我之前一直努力着的目标。“她居然还真的有用!”我心想。
当然,走向顶峰的路并不平坦,反而是磕磕绊绊。等到初三下半学期的时候,我开始干坏事了——我找了一个男朋友。每天放学打球到天黑,竟还想不到有一天缺了课;一到周末就到处乱跑,过足了“野”日子;而成绩也掉回了中等水平。还有一次,我为了和他打球,逃掉了两节课。
你能想象“老巫婆“黑着脸就在班里等你从球场回来的场景吗?那次教训,简直让我这辈子难以忘记。“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要拘泥于现在,会有更高远的天空等着你去,更好的人在那里等你,我相信你能懂的。”从这两次之后,我觉得她从“奶奶”“老巫婆”,变成了懂我心事、支持我成长的朋友。
老师的爱,总是藏在背后,她爱每一个学生,辛勤的付出只希望每个人都能够茁壮成长。很感谢所有的老师,辛苦啦。
以此信感谢我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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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灯
方兰清 北京一零一中学圆明园校区高一(2)班
在我的印象中,邓老师是瘦小而挺拔的。她从教多年,一头干练的乌黑长发矮矮扎起,眉宇间凝聚严谨之色,眼角攀附的细纹中沉淀着智慧与老练,高挺的鼻梁上常架一副方框的银边眼镜,但也掩盖不了眼眸中透出犀利的光。她时而在楼道中巡逻,遇到调皮的孩子就呵斥着赶回班,嘹亮尖锐的嗓音跨越半个楼道。
记得第一次上她的课,她双手环胸,端正地站在讲台中央,用鹰一般尖锐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人,然后郑重地开口:“很高兴遇见在座的各位,希望3年后你们能跨越两座教学楼之间的小路,我能再次在这个校园中遇见你们。”那是懵懂的初一孩子初次感受到肩上的使命沉重,初次认识中考。
恍惚中,觉得她资历深厚,要求严格,不好接近。后来几次交集也不过课上提问,每一次课自然是精心充实,在她的引领下我的英语也大有进步。心中对她便是敬畏,谨小慎微,也从不敢主动攀谈。
犹记一次因等待父母,晚间6点还在校园徘徊。我摸黑到办公室外的小山丘自娱自乐,不想竟碰到了匆匆走过的她。“这么晚还不回家吗?”她走向我,关切地问。“嗯,我在等我爸爸。”我小声地答。“啊,吃饭了吗?”她微微探身,“饿了吧,我给你拿个苹果。”我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谢谢老师。”“哎,拿着吧。”说话间,她已走进了办公室,从整洁的桌面上拿起苹果塞到我手里。“别瞎逛了,到时候迷路了,要不待在我这吧?”“啊——谢谢老师,我爸马上就到。”“行,去吧。”她点点头,向我摆摆手,又回到了电脑前。临走时,瞥见她办公室的窗竟还熠熠生辉。后来才知道她是为了编写讲义,在学校逐个核对单词。
敬畏之上更添了一分敬仰与亲切,仰慕她的渊博、严谨;亲近她的温柔、细致。而我也更想靠近她,想得到她的认可。于是我拼尽所能地取得好成绩以够到她的标准,将优秀的成绩作为我们联系的纽带。而她赞许的笑对我是最好的慰藉。
可直到初二的那个夏天我才更真切地接触到她。我的期中英语考砸了。我无地自容,不敢面对她。“中午来找我一趟吧。”她拍拍我的肩膀。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我在校园中踱步,攒着皱巴巴的卷子蹭到英语办公室门口。“坐。”她笑着点点身边的凳子。我叹气,将卷子一一展开,红色的叉是那样显眼。“老师——”我哽咽,未语泪先流,“我……”“怎么了?”她掏出纸巾递给我,拍拍我的背问道。“没事……”她瞥了一眼花花的卷子,语重心长:“孩子,一次考试分数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分数不能定义你的好坏、你的品行。不要被成绩束缚了头脑。它只是告诫提醒你哪里还有漏洞罢了。再说只要你尽自己所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愣愣地点头。“孩子,你不要哭,我希望你勇敢,善良而坚强。”
她的笑容如冬日暖阳照亮了我的心底,她的话语也烙入我心。时间仿佛定格在此刻,我意识到,她教的不仅是一节节课,所传授的也绝不只是一个个琐碎的知识,而更是如何去做人,如何面对生活。她告诉我,比成绩更重要的是诗和远方,是面对困难的意志与决心。她就像黑夜中的明灯,指引我的前路,点点星火般照亮了我的世界,而她所传授的已经超越了学校,纵贯人生。
时隔一年,我仍然铭记着她的谆谆教诲——记得她曾在班上为支教的年轻人而落泪,指引我们人生的方向;记得她诙谐地谈理想、谈未来;记得她对我们奇思妙想的鼓励与期待,她的每一句话就像一只只萤火虫将我托起,带我走到一个崭新的开阔的世界,而我将背负着这些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