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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外贸订单明显减少，我们企业经营十分艰难。如果还要缴纳数万元管理费，企业负担重，我们都不想再干下去了。”近日，河南焦作孟州市南庄镇桑坡村一名群众在国务院“互联网+督查”平台上反映称，桑坡村村委会下发通知，要向制鞋厂收取“管理费”8万元。这一线索随即引起了国务院第七次大督查第八督查组关注。最终，在督查组的介入下，桑坡村村委会退还了收取的48万元“管理费”，当地也将对村委会违规收费、违反群众工作纪律的行为严肃查处。
受到疫情影响，对国内制造业企业而言，2020年无疑是艰难的一年。为此，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有关部门出台了一系列为企业减负的政策与举措。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个别地方居然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不雪中送炭，还要雪上加霜，向企业伸出违规收费之手。对此，国务院督查组及时介入调查并明确纠偏，给各地可能存在的涉企收费乱象敲响了警钟。
疫情发生以来，为企业减税降费，去除负担，一直是政策风向的主流。然而，个别地方“顶风作案”乱收费的可能性依然不容忽视。在孟州这起事件中，就连村委会这种基层自治单位，都敢向企业“狮子大开口”，强行索取每家高达3万元至8万元不等的费用，无疑是基层违规收费乱象普遍化的一个注脚。当然，事件曝光后，涉事村委会方面也表示：收费是“为落实上级生态环境部门的要求”。因此，其乱收费行为背后是否有上级部门“撑腰”，也要一查到底。
值得注意的是：督查组最初要求村委会提供当地企业名单时，后者只提供了12家生产企业名单，且问题线索反映人提供的缴费企业并不在其中。在督查组反复追问下，村委会才拿出了一份列有150余家企业的“大名单”。同时，村委会最初提供的收费明细中并没有违规收取的“管理费”缴费记录，直到督查组指出企业反映的违规收费项目和金额后，村委会方面才拿出了一沓“管理费”收据。
不难看出，面对督查组的调查，当地是有“两本账”的。这或许表明，在应对检查的问题上，当地早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可谓“驾轻就熟”。为此，公众难免担忧，这样的现象在基层是否泛滥？显然，如果不是督查组的“较真”，此事可能被当地“蒙混过关”？这也提醒，针对企业和社会所反映举报的问题，监督调查者一定要有“掘地三尺”的精神，不能轻易被各种对抗调查的“套路”迷惑。
在这起事件中，被查明的违规收费项目既没有法律依据，也没有召开村民代表会议征求意见；既没有制定收费标准和具体收费流程，也没有公示收费明细、数额和使用情况。可以说，其中每个环节都漏洞百出，但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村委会依然理直气壮地向各家企业收费，并大言不惭地要求企业“认清形势，提高认识，积极缴费”。与此同时，虽然有企业向上反映问题，但多数企业还是选择了“乖乖就范”。其中反映出的企业弱势地位，以及权力在企业面前的“任性”，无疑引人深思。
就个案处置来说，企业所反映的问题最终被督查组顺利解决，自然是监管部门与民间举报良性互动的表现。但是，一个村委会的违规收费问题，竟然要让国务院督查组出手才得以解决，令人不得不思考：如何才能在地方建立起更有效的常规监督机制。正常情况下，面对乱收费行为，企业理应有更方便的维权渠道，而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中央派来的督查组身上。在一定程度上，上级督查组越忙，越说明常态化的监督有所不足。
朱昌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