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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此前为应对“无协议脱欧”模拟和预演过多少次，直到此次英法边境因新冠疫情方面的原因突然且真实地关闭48小时，外界才清晰地认识到，英国和欧盟实际上都没有准备好迎接英国实质性“无协议脱欧”。距离英国脱欧过渡期满不到10天之际，变化了的英国疫情状况，让英欧双方提前尝到了“硬脱欧”的滋味。
当地时间12月14日，英国卫生大臣马修·汉考克称，一种有所变异的新冠病毒正在英格兰部分地区传播。次日，汉考克接受采访时称，只有限制社交接触才能控制新冠病毒的传播。英国方面的这些表述，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自20日起，多国相继宣布关闭边境、停飞往返英国的航班等措施。
欧洲各国的此次“应激反应”，与新冠肺炎疫情初期消极抗疫的表现形成了鲜明对比。曲折反复的疫情形势，让欧洲各国领导人在加强防控措施之外，也把更多希望寄托在新冠疫苗上。
12月21日，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表示，欧盟已正式批准由美国辉瑞制药有限公司与德国生物新技术公司联合研发的新冠疫苗（“辉瑞新冠疫苗”）投入使用。当天稍早前，辉瑞新冠疫苗获得了欧洲药品管理局的批准。值得注意的是，欧洲药品管理局宣布审核结果的时间比原计划的12月29日提前了一周多。未来几天，首批疫苗将从辉瑞公司在比利时的生产基地发货。“这是我们一直等待的新闻。”意大利卫生部长斯佩兰扎表示，“新冠疫苗赋予了我们更多的力量和信心。”
路透社此前分析认为，新冠疫苗的批准和分发，将测试布鲁塞尔在加速政治进程和应对这场大流行性疾病的政治压力下“统一欧洲”的能力。冯德莱恩已确认，疫苗分发将遵循公平性原则，在同一时间、同等条件下提供给所有欧盟国家。疫苗还将根据人口而不是财富状况分配给所有27个欧盟国家，每个国家将支付相同的价格。德国、法国、意大利、奥地利等国家政府已表示，计划从12月27日开始展开大规模疫苗接种。
欧盟决策者将疫苗的推出描述为在病毒威胁面前展示欧盟团结一致的一个机会，处于脱欧最后阶段的英国，则先是在7月拒绝加入欧盟新冠病毒疫苗计划，随后又在疫苗接种阶段选择了“抢跑”。作为首个批准新冠疫苗使用的西方国家，英国政府早在12月2日就批准了辉瑞新冠疫苗的紧急使用权。12月8日，英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疫苗注射防疫计划正式启动。据约翰逊12月21日通报，英国已有超过50万人接种了新冠疫苗。
汉考克在谈到英国民众开始接种新冠疫苗时激动落泪，声称“为自己是英国人感到骄傲”。在脱欧大限将至之际，这样的论调引发了欧洲各国的强烈不满。英国广播公司报道指出，事实上，辉瑞新冠疫苗的迅速批准并不是由英国脱欧促成的。虽然英国在去年1月已正式脱离欧盟，但在12月31日过渡期结束之前，英国仍然需要遵守欧盟的规定，英国卫生监管机构只是动用了一项所有欧盟成员国均可使用的紧急权力。
在怀疑论和虚假信息甚嚣尘上的时候，欧盟药品监管机构对英国的举动持谨慎批评态度。就在英国正式启动辉瑞新冠疫苗接种工作的第二天，两名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卫生工作者被曝接种后出现了过敏症状。为了缓解公众焦虑，英国药品和健康产品管理局第一时间更新了关于辉瑞新冠疫苗的官方使用指南，认为任何有疫苗、药品或食物过敏史的人均不适合注射该疫苗。一些主流媒体也开始普及一般过敏和致命过敏性休克的区别，援引辉瑞疫苗和莫德纳疫苗三期试验中的数据解释说，疲惫、肌肉酸痛和头痛等反应都是常见现象。医学专家认为，与注射流感疫苗可能出现的副作用类似，这或许意味着接种者的身体正在对疫苗产生反应。
就目前情况来看，与欧盟一样，辉瑞新冠疫苗是英国目前唯一可用的选择。英国虽然订购了700万剂莫德纳疫苗，但美国政府对莫德纳疫苗有独家协议，预计在明年春初之前在英交付进展不会出现重大突破。此外，由法国赛诺菲公司和英国葛兰素史克公司合作研发的另一款“欧洲本土”新冠疫苗，日前因老年受试者的免疫反应不合格而推迟研发工作，预计要等到2021年底才能上市。
现有疫苗对于新冠病毒的有效性话题，也在一夜之间成为各方讨论的热点。约翰逊率先在12月19日强调表示，新冠疫苗对病毒仍然有效。21日，世卫组织紧急卫生项目执行主任瑞安表示，不要为出现任何新的变化情况过于惊慌，一切都是新冠病毒大流行演变的“正常”部分，情况尚未“失控”。而这一表态与英国卫生大臣汉考克前两天有关疫情“失控”的说法显然不同。瑞安表示，迄今为止，疫情和病毒变化情况都并不出人意料，对新冠药物、疗法、检测手段及疫苗也均未造成重大影响。德国生物新技术公司负责人萨欣22日也表示，目前辉瑞新冠疫苗对新冠病毒不受任何影响，即使需要新的疫苗，公司也可以在6周内就生产出来并提供接种。
鉴于疫苗供应不甚乐观的前景，越来越多的人要求欧盟尽快批准更加易于在冰箱温度下生产和运输的牛津疫苗来阻止疫情蔓延。英国已经订购了1亿剂牛津疫苗，目前已有400万剂进入了这个国家。
多项民调显示，不论是英国还是欧盟国家，表示愿意接受新冠疫苗接种的受访者比例始终能够维持在半数以上。面对英欧均出现的“押注”疫苗的倾向，多方人士也发出了警告。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曾表示，新冠疫苗的到来让人们看到了“隧道尽头的曙光”，“但只有在所有地方同时结束疫情，我们才能真正结束疫情。这意味着必须为所有国家的某些人接种疫苗，而不是为某些国家的所有人接种疫苗”。谭德塞强调，疫苗不会取代已有的阻止新冠病毒传播和拯救生命的工具，而是一种有益补充。
西方传统圣诞节和新年假期已经拉开帷幕，这次由疫情变化催生的旅行禁令，更像是为英欧双方敲响了一记警钟。但归根结底，主动遵守防疫规定才是英吉利海峡两岸民众更需要认真做的事。
本报北京12月23日电
中青报·中青网见习记者 马子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