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9日,位于北京东四环外的北京朝阳站一周前刚随着京哈高铁的开通而投入使用,下午5点10分,开往哈尔滨方向的G921次高铁动车组从这里缓缓驶离。陈亮是本次列车的司机,这是他在全国春运开始后执行的第一次出车任务。
当天是2021年全国春运的第二天。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春运客流量远低于往年,偌大的朝阳站稍显冷清。车站二层候车大厅里,专职消杀员徐桂金正在进行例行防疫消杀。春运期间,车站每两小时消杀一次,车站建筑面积大,一天下来,他的运动量在5万步以上。徐桂金的老家在黑龙江伊春市,从这里开出的火车正是去往他家乡的方向。
一周前的1月22日,京哈高铁北京至承德段正式开通运行,京哈高铁实现全线贯通,北京至沈阳、哈尔滨最快2小时44分、4小时52分可达。据介绍,京哈高铁全线长1049公里,作为我国“八纵八横”高速铁路网中的重要一纵“京哈—京港澳通道”的重要组成部分,途经京、冀、辽、吉、黑四省一市,将北京、承德、朝阳、沈阳、铁岭、长春、哈尔滨等北方重要城市连接在一起。
北京朝阳站是京哈高铁的起点,它的前身是京包线上的星火站。星火站建成于1966年,因位于当时的北京朝阳酒仙桥南的星火人民公社而得名,距离如今的北京东四环仅1.5公里。
历史上,星火站主要承担货运任务,只有为数不多的几趟客运列车在此停靠,去往莫斯科的国际列车从这里经过但不停车。2000年起,星火站周边厂房陆续迁走,小区楼房开始建设,客运停止、货运也随之减少。经过铁路六次大提速,星火站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2013年,因环评风波而陷入停滞的京沈高铁(现为京哈高铁京沈段)“改线”,始发站由北京站变为12公里外的北京星火站,让这座沉寂多年的小站再次成为焦点。2017年,新的星火站开工建设,2020年,星火站更名为北京朝阳站。
今年48岁的陈亮曾于2010年至2017年在来往于北京星火站和河北肃宁北站的货车上当班,当年他驾驶的是内燃机车。在他的印象中,星火站很小,就是一栋三层小楼,两片平房,五股道线,两边都是荒郊野地。卫生间是简陋的蹲坑,和洗澡间在一起。
2015年,陈亮得到去西南交通大学学习开高铁动车的机会,后来如愿以偿,成了一名高铁司机。去年10月,他回到了如今的朝阳站,开始了为期3个月的京哈高铁京承段的联调联试工作。
“以前开内燃机车,下了班,全身都是汗水和机油,每次退勤回家都得换衣服,洗衣水全是黑汤;现在开高铁动车,噪音比以前小了,环境也更干净了,衬衣穿两三天都不见黑。”陈亮说,以前跑货运经常夜班,现在跑高铁,生活规律了,收入也比以前提高了一些。
如今的朝阳站外,不时有人驻足拍照留念,不少人是专程过来看新火车站的。“以前回老家要坐一夜的火车,现在坐高铁4个来小时就能到。”李女士说,她是吉林长春人,目前和定居北京的女儿住在一起。因为疫情,今年她们打算在北京过年。看着回家的火车,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涟漪。
李女士女儿家就在朝阳站周边,小区挨着京包铁路线,十几年前在这里买房时,周边很荒凉,“像村里一样”。后来周围房子越建越多,居民密度不断增加,房价也“噌噌”往上涨。近十几年来,从朝阳站所在位置往南沿京包线两侧,建起了多个住宅小区,连成了北京地产地图上著名的“朝青板块”,辐射国贸CBD、望京、通州等多个商务区。由于缺少东西向的道路沟通,部分居民出行不方便,两侧居民为了“就近”,穿越铁路的现象时有发生。如今,随着朝阳站的投入使用和周边配套设施的完善,这种现象成为历史。
朝阳站以北的京哈高铁正线,实行全封闭管理,以前京包线上的铁路道口,如今变成了数座跨越高铁的公路桥。经过住宅密集区域的高铁线外,还罩上了一层隔音屏障,以尽量减少对周边居民的影响。朝阳站往南,几处下穿京包铁路线的通道正在紧锣密鼓地建设中,不久将完工,铁路边围栏被扒开的豁口也被修补和封闭。“以后到铁路对面的商场就不用绕远了。”李女士说,听说附近正在建设公交枢纽站和地铁3号线,以后出门就更方便了。
1月22日,北京朝阳站正式投入运营的第一天,22岁的暴海澜来到这里候车。她结束了在北京一家培训机构的实习,准备回辽宁朝阳的喀左县老家过年。以前从北京回家,坐大巴路上要花六七个小时,如今坐高铁1个半小时就到了。按照当前疫情防控的要求,她提前一天去医院做了核酸检测。“鼻拭子采样虽然有些难受,但毕竟能回家了。”来火车站前,她还让家里人给老家的社区打了个电话,报备了自己的情况。她期待等过完年,疫情好转,能再回到北京。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陈剑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