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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4月30日 星期五
中青在线

告别世代贫困 凉山巨变的背后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王鑫昕 实习生 马晓晴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21年04月30日   04 版)
制图:张玉佳

    2019年11月16日,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支尔莫乡阿土列尔村,某色苏不惹(右二)和同伴背着“双十一”采购的货物回村。阿土列尔村是当地的一处悬崖村,坐落在海拔1600米的山坳中。2016年年底,随着钢梯的修建,悬崖村出行条件有所改善,悬崖村逐渐发生变化。 新华社记者 江宏景/摄

    2020年8月30日,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布拖县乌依乡阿布洛哈村,11岁的阿达伍拉骑着车,和小伙伴在新村内玩耍。新村房前屋后的空地成了孩子们玩耍的乐园。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王鑫昕/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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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代贫困曾是某色拉博的家乡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长期撕不掉的标签。作为全国最大的彝族聚居区和“三区三州”深度贫困地区之一,凉山州被称为“贫中之贫、困中之困”,绵延千百年的贫穷根深蒂固。

    2020年,凉山州11个贫困县全部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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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贫攻坚不能在“路”上卡壳

    贫困的发生并非毫无原因。2015年,昭觉县政府办干部帕查有格被选派到某色拉博所在的凉山州昭觉县支尔莫乡阿土列尔村担任驻村第一书记。彼时,进出阿土列尔村还只能攀爬藤梯。

    第一次攀爬藤梯的经历,让帕查有格清楚地认识到了当地面临的脱贫难题。“前往村庄的过程远比想象中更难。”他提到,特殊的地形和落后的交通是制约这里发展的瓶颈。“无论是基础设施建设还是产业发展,做同样的事情,悬崖村会比别的地方花费更高的成本。”

    2016年,阿土列尔村的面貌被媒体报道后,便以“悬崖村”的形象为全国网友熟知,此后不久更受到了中央最高层的关注。

    2017年3月,在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四川代表团审议时,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表达了对“悬崖村”的关切。他说,曾在电视上看到有关凉山州“悬崖村”的报道,特别是看到村民们的出行状态,感到很揪心。

    脱贫攻坚不能在“路”上卡壳,解决村民的出行问题成了当地脱贫攻坚的重中之重。找不到施工方,帕查有格就带领当地群众一起干。在各方的支持下,2017年,悬崖村的藤梯变成稳固的钢梯。“钢梯修好后,我们的水、电、网络也都跟上来了。”帕查有格说,曾让习近平总书记“揪心”的村庄,开始有了越来越多游客,脐橙、油橄榄、青花椒等产业也发展起来了。

    同样是在凉山州,2020年,一条3.8公里长的公路修到了阿布洛哈村的村口。这标志着全国具备条件的乡镇和建制村全部通上了硬化路。同年,凉山州11个贫困县全部摘帽,累计减贫105.2万人。

    “消除贫困需要强大的政治承诺,尤其是将强大的政治承诺兑现为转移和分配资源的客观行动。”全国脱贫攻坚先进个人、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教授李小云说,扶贫工作需要将很多资源转移到贫困地区。

    他认为,正是在始终以人民为中心的中国共产党的带领下,我们才能够迅速动员社会,把资源集中在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手中。“扶贫特别需要这样一个体制,这就是我们的制度优势。”

    为全球减贫事业提供中国经验

    李小云说,摆脱贫困是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就确定的目标,是中国共产党治理国家的重要使命。

    从以“五保”制度和特困群体救济为主的基本社会保障体系,到实施农村经济体制改革推动减贫,中国实现了绝对贫困人口的大量减少。

    1982年,中国启动“三西”农业建设专项计划,首开人类历史上有计划、有组织、大规模“开发式扶贫”的先河;1994年,新中国第一个有明确目标、对象、措施和期限的扶贫开发工作纲领——《国家八七扶贫攻坚计划》出台。

    进入21世纪,中国实施两个为期10年的农村扶贫开发纲要,两次提高扶贫标准。

    截至2012年年底,我国现行扶贫标准下尚有9899万农村贫困人口,比全球90%以上国家的人口都多。而国际经验表明,当一国贫困人口数占总人口的10%以下时,减贫就进入“最艰难阶段”。2012年,我国这一比例已达10.2%。

    在李小云看来,到本世纪初,我国的贫困状况有了根本性的缓解,但是绝对贫困问题没有解决。

    2013年,习近平在湖南十八洞村首次提出“精准扶贫”理念,作出“实事求是、因地制宜、分类指导、精准扶贫”的重要指示。他形象地指出,“手榴弹炸跳蚤”是不行的。抓扶贫切忌喊大口号,也不要定那些好高骛远的目标,要一件事一件事做。

    此后,围绕“扶持谁、谁来扶、怎么扶、如何退”等核心问题,习近平提出“六个精准”“五个一批”的具体要求。

    2015年10月,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11月,被称为“史上最高规格”的中央扶贫开发工作会议举行。同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发布,脱贫攻坚上升成为国家层面的战略。

    党的十九大更是将精准脱贫列为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三大攻坚战之一。2017年12月,习近平在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上强调:“全面小康目标能否如期实现,关键取决于脱贫攻坚战能否打赢。”

    有学者提到,目前国际上沿用的贫困线标准是每人每天1.9美元,而我国在此轮精准扶贫的战役中,提出的“一达标、两不愁、三保障”是一整套综合的指标体系,不单单是看人均收入是否达到标准,还要判断是否不愁吃、不愁穿,义务教育、基本医疗和住房是否有保障,是从根本上消除绝对贫困和区域性整体贫困。

    中国的减贫行动引起了世界的瞩目。2018年,“精准扶贫”等理念被写入第七十三届联合国大会通过的关于消除农村贫困问题的决议。2020年国际消除贫困日前夕,世界银行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对世界减贫事业的贡献率超过70%。

    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表示,精准扶贫方略是帮助贫困人口、实现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设定的宏伟目标的唯一途径,中国的经验可以为其他发展中国家提供有益借鉴。

    脱贫摘帽不是终点,而是新起点

    “让贫困人口和贫困地区同全国一道进入全面小康社会,是我们党的庄严承诺。”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确保到2020年我国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贫困县全部摘帽,解决区域性整体贫困,做到脱真贫、真脱贫。

    某色拉博搬进新家背后,是一项专项扶贫工程——易地扶贫搬迁。面对“一方水土养不好一方人”的现实窘境,中国960多万曾和他一样的贫困人口从贫瘠闭塞之地搬入更宜居的地方,拥有了水、电、气、网络等较完善的公共配套。

    除了看得见的住房,还有一些看不见的因素也在发生改变。

    凉山州教育局副局长包晓华回忆,新中国成立前,凉山的深度贫困县几乎没有现代意义上的教育可言。

    在帕查有格的印象中,过去他的家乡辍学率极高。他认为,交通不便、教学条件差、上学积极性低等是背后的原因。

    语言不通曾是凉山人不愿走出大山的原因。2015年10月,凉山实施“一村一幼”工程,每个村里都设一个甚至多个幼教点,孩子们可以在这里学习普通话。2018年5月,凉山又启动了“学前学会普通话”行动,在帮助孩子们突破“语言关”上“加码”,不让孩子们输在起跑线上。

    钢梯修好后,阿土列尔村也开设了幼教点,学龄前儿童不用下山,也可以免费上幼儿园了。“这批孩子就是悬崖村有史以来起点最高的一批孩子。”帕查有格看到,这些上学前就能说好普通话的孩子,在面对外来游客时不再害羞闪躲,而是大方地和来客交谈。

    脱贫攻坚战全面胜利后,“三农”工作重心历史性转移到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上来。

    很多人注意到了一个细节,2021年2月25日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后,当天下午,国家乡村振兴局在北京市朝阳区太阳宫北街1号挂牌。

    媒体评论说,国家乡村振兴局正式挂牌,既是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的一个标志,也是全面实施乡村振兴,奔向新生活、新奋斗的起点。

    “现在悬崖村的建设离我们的目标还有很大差距。脱贫攻坚胜利了,马上接着乡村振兴,未来这里会发展得越来越好。”帕查有格说。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王鑫昕 实习生 马晓晴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21年04月30日 04 版

告别世代贫困 凉山巨变的背后
“悬崖村”网红出山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