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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月，青藏高原上，碧绿通透的狮泉河淙淙流淌，滋润着西藏最西部的阿里地区噶尔县，河两岸耸立着整齐挺拨的行道树。海拔4300米上的这抹绿意，是在一代代人的努力下艰难生长出来的。
“养一个娃娃不容易，种树比养娃娃还难。”噶尔县园林绿化局局长熊应龙感慨道。自1997年从陕西赴藏，熊应龙已把自己当成半个阿里人。高原种树是他一直想攻克的难题。
噶尔县年降水量73毫米，狮泉河镇冬季最低气温可达零下41摄氏度、夏季最高气温21摄氏度，昼夜温差大。这里降水少、蒸发量大，不适合植物生长。熊应龙说，即便夏天树苗成活，但一到冬天就可能遭遇恶劣的气候条件，比如干冬、风沙大、雨雪多。在这样的条件下，只能筛选出最具生命力的树种来种。熊应龙一种一种地去试：能在阿里过冬的树种，第二年就加量种；如果一个树种在3年之内都无法成活，第四年就不会再种了。
最关键的时期在树木展叶前，“每年3月中旬到6月底这100天，树苗就像初生的娃娃。不过娃娃缺奶了还会叫，树种下去只能自己用手去摸，看树皮湿度如何，拿铁锹撬，看浇水的量够不够。”这段时间，熊应龙为了照看好树苗，常常每天都要走上几万步。
经过反复尝试，狮泉河岸、噶尔城中终于萌生了一抹绿意。熊应龙自豪地告诉记者，如今从城区到乡村，都有了园林绿化局种的树。
出现在老百姓餐桌上的绿，尤为珍贵——绿叶菜在这里是“奢侈品”。曾在拉萨种过蔬菜的常福利，在2016年承包了噶尔县生态农业产业园1100多平方米的大棚，但第一年的情况令他感到很挫败，“想得简单了，不知道有这么难”，“高海拔的阿里和低海拔的拉萨不一样，在阿里如果控制不好温度，可能一个晚上或一个中午就‘全军覆没’”。
噶尔县生态农业产业园负责育苗和病虫害防治的技术人员史培能，原是陕西榆林市靖边县镇靖乡芦西村村民，2014年随村里的援藏干部来到阿里。他一开始对高原种菜束手无策，后来跟着山东寿光的师傅学了两年，解决了一个个难题，现在已成功种植了30多个品种的蔬菜，“能种的基本都种了”。
这些年，史培能见证阿里老百姓饭桌上的颜色从单一变得丰富。以前是“老三样”萝卜、白菜、土豆，现在多了上海青、芹菜、黄瓜等。
“自从我们上来后，蔬菜价格降低了30%-40%。”史培能说，以前青椒12元/斤，都是从新疆或拉萨运进来的，现在阿里老百姓自己就能种青椒，价格也降到了4-6元/斤。
高原昼夜温差大、日照时间长，“阿里种出来的蔬菜口感真好！”史培能笑着说。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张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