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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的局部战争和武装冲突中，智能无人机“蜂群战术”凸显作战效能。今年5月发生的以色列与哈马斯在加沙地带的冲突中，以色列智能无人机对抗哈马斯火箭弹，并对特定目标进行精确定点摧毁，成效显著。2020年9月，位于外高加索地区的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为领土之争暴发武装冲突。阿塞拜疆运用智能无人机“蜂群战术”对亚美尼亚的地面装甲部队造成重大毁伤。因此，不少人惊呼，“智能化战争已经呼之欲出”。
备受关注
无人机“蜂群作战”近年来备受关注。2019年9月14日凌晨，位于波斯湾沿岸的沙特石油炼厂遭遇智能化无人机群的攻击，转瞬之间精确摧毁石油生产大国沙特阿拉伯多达一半的石油生产能力，达成一次中小型战争的打击效果。
2020年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在纳卡地区的冲突中，阿塞拜疆运用无人机群携带毁伤载荷攻击亚美尼亚地面部队，在24小时内摧毁亚美尼亚方面坦克130辆、火箭发射系统50个、武装车辆64部、防空导弹系统25个。人们普遍认为，阿塞拜疆的取胜，无人机“蜂群战术”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无人机最早的功用是担负靶机。二战期间，携带不同载荷的无人机被用于战场侦察、目标探测、监视、电子战等用途。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期间，以色列沿苏伊士运河使用大量美制“BQM-74C石鸡”多用途无人机模拟有人机作战集群，成功掩护有人作战机群突防，摧毁了埃及沿运河部署的地空导弹阵地。
海湾战争中，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大量使用无人机参战，包括美国的BQM-147A“敢死蜂”、FQM-151A“短毛猎犬”、英国的“不死鸟”、法国的“玛尔特”MKII、加拿大的“哨兵”和以色列的“先锋”等，总共飞行近千架次，为多国部队实时获取了大量情报和数据。阿富汗战争中，无人机作战大显身手。2001年11月15日深夜1点，正在空中巡航的MQ-1“捕食者”无人机和三架F-15战斗机实施协同攻击，成功击毙塔利班首领本·拉登的副手拉提夫。
此后，无人机猎杀的战例越来越多。美军运用无人机斩首的著名人物包括“基地”组织头目哈里斯、“圣战者约翰”埃姆瓦齐、伊斯兰圣战组织在阿富汗的二号人物扎曼等。截至2019年，美军无人机已经进行超过1万次猎杀行动。最近一次是2020年11月27日，伊朗顶级核科学家穆赫森·法赫里扎德被远程操控的无人车中的自动武器精准射杀。
主要特点
“蜂群战术”最先主要由无人机实施，随着地面无人战车、海上无人舰船、水下无人潜航器的出现并加入作战，“蜂群”的构成日益多样化和多维化。以功能专业的“蜂”，通过大幅增加功能种类和数量规模，形成复杂的、强大的“群”，作战效能出现“蝶变”和“豹变”，“蜂群战术”开始体现以下突出特点。
一是数量规模化。单个无人平台个体、载荷小，功能简单、破坏力必然有限，但一旦形成规模，即可大幅提升其功能的复杂度和破坏力强度。如“蝉翼”无人机小如蝉，可携带天气、温度、湿度、气压传感器或声学探测、生化探测等微型电子设备，由空中平台“撒放”，降落地面后通过数据链互联成网，在指定区域形成稳定的“无人探测蜂群”。
无人机“蜂群”所产生的积累性作战效果，使得扩大“蜂群”规模成为基本的作战需求。2020年8月27日，美国海军宣布：正在开发可遂行攻防任务的高达100万架规模的“超级蜂群”。美国海军无人机战术专家艾萨克·卡米纳表示：“虽然百万架规模无人机‘蜂群’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但万架无人机规模的‘蜂群’攻击即将来临。”
无人机“蜂群”的数量规模还可有效增强整体上的抗毁能力。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损失10架或20架无人机，对一个千架无人机的“蜂群”而言影响不大。对于上万架无人机构成的“蜂群”，损失数百架也微不足道，不会显著影响作战效果。
二是构成多元化。预警探测、广域监视、前沿侦察、电子对抗、饱和攻击等作战功能需求，需要承载不同的功能任务的无人作战平台构成“蜂群”。多军兵种一体化联合作战的形式要求，决定了在同一个“蜂群”中，不仅有陆上的机器人和无人战车，有海上的水面无人舰船和水下无人潜艇，还有空中的无人机。在实战中，必须根据作战任务的不同性质和规模，决定组成“蜂群”的无人机种类和数量，以构建适应任务需求的体系化“蜂群”。
至2019年年底，俄军已装备超过2000架侦察无人机。目前，俄陆军部队每个旅或师级单位均编有无人机连，俄海军北方舰队编有无人机团，空降兵部队也装备大量无人机。
三是控制算法化。无人作战平台虽然自身并不载人，但它离不开操作员的控制。一个操作员控制一个或者数个无人平台是可能的，一个人控制数十个无人平台就比较困难。实现对成千上万无人作战平台的实时控制，最大的可能是把大量的信息处理交给算法和无人平台内置微型处理器去完成。算法使大规模数量无人作战平台可以像一大窝白蚁或者蜜蜂筑巢觅食般有条不紊地工作，完成战场侦察、目标攻击和效能评估等作战任务。
美国海军研究实验室的“自主上升暖气流定位”研究项目开发的无人机“自动翱翔算法”，能够帮助长航时无人机自主地利用上升暖空气柱在空中进行无动力翱翔。该算法具备发现和评估暖气流的能力，能够帮助小型蝉翼滑翔机等无人机盘旋飞行，也可帮助配备光伏或燃料电池的长航时无人机延长飞行时间，增加无人机的航程和续航能力。
四是防护强度化。由于指挥所与无人机、有人机与无人机、无人机与无人机之间的通信只能通过无线手段，无线通信具有天然的开放性，这就给对手的入侵与控制以可乘之机。与此同时，己方对“蜂群”实施控制的算法，也有被对手破译的危险。如果控制算法被破译，不仅会造成对手以己方制定的内部规则来击败自己，甚至有己方“蜂群”为对手所用的可能。
为此，必须加强对己方无人作战系统“蜂群”的防护，加强通信保密和算法加密，具体方法包括：对大规模“蜂群”的不同“子群”采用多样化的通信和控制加密算法，以免一处被破译而危及整个“蜂群”，也有利于及时发现某个部分的异常情况；以多重加密、高新加密等实现技高一筹，加密技术永远走在破译手段前面，使对手的破译成为不可能。
未来趋势
“蜂群战术”的装备基础是无人作战平台。智能化技术群渗透一体化、信息化作战体系，在陆、海、空、天、电、网等多维空间构成智能化作战体系，适应“蜂群战术”所需的动态化力量编组和临机性作战行动需求，达成“蜂群战术”的战斗实施和目标实现。智能化技术是“蜂群战术”的核心技术，“蜂群战术”是智能技术化的应用场景。
美军陆上无人作战系统和空中无人机已经取得数量上的优势和丰富的实战经验。美国海军面临将现有不到300艘舰艇猛增至480艘至534艘的艰巨任务，为弥补需求与资源之间的巨大鸿沟，也是为了适应未来智能化战争的需要，美国海军提出了建造65艘到87艘大型无人水面舰艇，和总数为40艘至60艘无人潜艇，以打造大规模无人舰队的计划。虽然实现这一计划尚有诸多不确定之处，但其推进的愿望之强烈可见一斑。
俄罗斯总统普京非常重视无人作战系统和智能化技术的军事应用。俄《国家武器库》主编维克托·穆拉霍夫斯基认为：“对于‘蜂群战术’而言，蜂群内部的协同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来自飞机、防空系统、卫星和地面技术设备等所有传感器的信息都应汇入一个系统，借助人工智能系统统一分配作战任务。”
2015年年底，俄军出动无人机集群进入叙利亚参加作战，共使用“超光速粒子”“石榴-4”“普捷罗”“副翼-33SV”“海雕-10”和“前哨”等型号的无人侦察机和电子战无人机数百架，出动数万架次，飞行上万小时，遂行战场侦察和电子干扰、掩护等作战任务。2020年12月28日，俄罗斯“猎户座”无人机试射小型导弹成功，标志着俄军无人机正式进入察打一体时代。
印度陆军于2020年8月开始研发无人机蜂群攻击系统，目标是一次任务使用超过1000架无人机。截至目前，印度无人机蜂群系统维持在75架左右，达成1000架规模尚需时日。在2021年1月15日的阅兵式上，印度陆军无人机蜂群部队进行了模拟演练，摧毁100公里内的建筑物、敌方坦克等模拟目标。印度陆军参谋长纳拉瓦内表示，印度无人机蜂群部队可有效压制或摧毁敌方防空系统。
发生在今年5月的以色列与哈马斯对抗中，以色列部署在加沙上空的无人机蜂群可以及时发现哈马斯的火箭弹发射点和发射行动，并对目标进行精确定位，引导攻击无人机或以色列战斗机精确摧毁目标。正是凭借“炼金师”“福音”和“智慧深度”等智能系统，以军战机、无人机和导弹才能对哈马斯的火箭弹阵地、弹药制造厂、仓库、军事情报机构和高级指挥官住所等重要目标进行精确打击。为此，有人认为以色列的行动已经具备智能战争行动的基本特点，甚至有人将其界定为“第一次人工智能战争”。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信息通信学院）
吴敏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