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一场信息化条件下的联合作战演练在海拔4000多米的西部高原激战正酣。突然,“敌”方出动侦察机对我实施战场侦巡,一旦得手,我方部署将被“敌”一览无余。
情况万分紧急,参与演练的西部战区某保障队工程师曾文龙迅速进行判证、分析和评估……很快向指挥所提出应对处置建议。指挥所据此周密部署,“敌”目标一到达作战地域就钻入我方布下的电磁“迷魂阵”,最终无功而返。
处置这样的特情,曾文龙“作战”经验丰富。电子对抗专业出身的他,从上军校开始就在这个领域摸爬滚打,部队每年组织的重大演训任务,他从未缺席。“我的工作就是以电磁波为武器,掌握和阻断敌人的信号,关键时刻让敌人变成‘瞎子’‘聋子’,通过电磁压制帮助我方克敌制胜。”曾文龙说,他一直在无形战场上守卫着祖国的无形防线。
“信息化联合作战中,谁能夺取战场制电磁权,谁就能一定程度上掌握战争主动。”2016年2月,战区成立以后,曾文龙被任命为西部战区某保障队业务室主任,他深知这个岗位使命光荣、责任重大。
从军区到战区,联合作战条件下的电子对抗保障,由以往单一的数据保障,向提供多维综合信息的指挥保障转变;由保障单一军种作战,向保障多军兵种联合作战转变。曾文龙开足马力系统研究联合作战和军兵种知识,梳理战区电子对抗作战力量体系,调研摸底战区电子对抗装备实力底数,并深入分析研究世界经典电子战的作战特点,围绕未来联合作战需要破解的仿真计算、效能评估、作战协同等难题开展攻关。
在曾文龙办公室的书柜里,摆满了人工智能、无人智能作战等相关书籍,有的已经被翻得卷了边。针对日新月异的信息技术,他始终紧盯新质作战领域前沿攻坚克难,将大数据等最新技术纳入研究领域。
战区成立不久,首次组织联合演练,曾文龙在筹备阶段发现没有适合任务区域的基础数据,作战计算无法展开。他赶紧组织力量紧急整编、加载作战数据,终于在正式演练前将问题归零。演练中,他完成几十种场景的仿真推演,创新提出8项作战计算指标模型、1项作战计算理论,实现了联合作战指挥中电子对抗保障的“开门红”。
“高原高寒地区是西部军人的主战场,更是电子对抗保障力量的主阵地。”为准确翔实地了解战场环境,曾文龙每年有一半以上时间奋战在雪域高原上。他曾14次赴高原边防执行任务,翻越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山上百次,足迹踏遍了西部边防一线偏远、艰苦的点位。
以往,受地形、天气、设备等影响,采集数据基本上是守株待兔,有时蹲守十天半月也一无所获。
“狡兔还三窟呢!这个地方采集不到就换个地方,我就不信搞不定!”轮到曾文龙负责这项工作时,他打起了“运动战”,并优化设备,采集数据的效率明显提升。
以往,受体制编制、成果利益等因素影响,数据采集单打独斗、成果质量不高,难以保障作战需求。曾文龙借助战区联合作战指挥的优势,想方设法推动联合作业机制落地落实。他到厂家和部队调研,掌握不同军兵种装备参数技术标准,打通信息共享链路。利用训练监察时机,检查督促诸军兵种一体筹划、一体联动,在短时间内就实现了航天、航空和地面等多维力量的“联合作战”。
“一人强不算强,团队强才是真的强!”战士蒋威刚调入业务室时,面对新岗位新业务无所适从,曾文龙安排他第一年在单位学专业、练技能;第二年赴高原执行任务积累实操经验,待时机成熟后参加中级职业技能鉴定,为套改更高一级士官做准备。
“你有自行车吗?”参谋吴哲锋到业务室报到的第一天就被曾文龙问蒙了。原来,办公地点与宿舍相距3公里,虽然有班车往返,但加班太晚就赶不上了。得知吴哲锋还没有自行车,曾文龙把钥匙给他说:“今晚你就可以加班了,加完班骑我的自行车回去吧!”
曾文龙还让吴哲锋与自己在一个办公室办公,白天手把手传授方法经验,晚上“开小灶”教专业知识,每逢大项任务都给他“压担子”。通过悉心帮带,吴哲锋半年后就成长为业务骨干。
“业务室的士官不是跑腿打杂的,而是要当干部培养,当参谋的。”曾文龙对战士的培养也十分用心,为他们逐一规划了“成长路线图”。
战士陈杨入伍后一直跟在曾文龙身边,曾文龙不仅为他详细讲解专业知识,还经常派他参加大项任务。两年后,陈杨就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如今,单位每年的新兵专业训练,从课程设置、实践教学到检验考核,都由陈杨一手操办。
近年来,在曾文龙的指导下,业务室13名骨干全部获得联指中心值班资格,3人进入战区专业骨干“人才池”。他带领团队采集的数据、整编的成果获全军特等成果1项、一等成果9项、二等成果6项,为联战胜战提供了坚实有力的支撑。
虽然取得了不少成绩,但曾文龙丝毫不敢松懈。去年的纳卡冲突让他印象深刻,“从这场战争可以管窥未来战场,无人化智能化武器和电子战很可能占据主导地位。”曾文龙说,“新质作战能力备受各方关注,我们要瞄准无形战场前沿大胆创新战法,努力掌握制胜先机。”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王裴楠 通讯员 曾涛 赖东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