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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复制今年国庆假期，湖南省资兴市东江湖边，举着手机拍摄的游客摩肩接踵，有游客在现场视频里调侃，甚至走不了“回头路”。在网红博主聚集的社交平台上，每年夏秋出现的“雾漫小东江”景观成了6000多篇笔记的主角，关于东江湖的精美图文、视频则数以万计。
1986年，随着国家重点水利工程东江水电站的完工，奔腾的东江被拦腰截断，形成总面积160平方公里的东江湖。资兴全市1/5的耕地被淹，1/4的农业人口需要安置，近6万人举家搬迁。水位以下的沿湖乡镇均后靠安置或搬迁到指定的地方，居民背井离乡、经历一次或二次移民。
1997年，陈雄鹰来到东江湖畔的资兴原坪石乡财政所工作时，库区移民已在新的家园生活超过10年。东江湖烟波浩渺，这位乡镇干部开始摸索着拍摄库区的风光，24年里，移民的生活轨迹也在这片山水之间逐渐显影。
目前，湖南拥有各类水库13737座，数量为全国之最；各类水库移民400多万人，其中大中型水库农村移民257万多人，超过全国的1/10。今年10月21日，总结“十三五”以来水库移民工作的全国水库移民工作会议就在湖南郴州召开。
在资兴市2020年的春节晚会舞台上，一场背对观众的凝视持续了近1分钟。演员们背着行囊、推着板车，沉默地面向舞台背面的屏幕，看着虚拟的水位逐渐高涨、淹没白墙黑瓦的村庄。舞台上响起朗诵声：“沉没了，这祖祖辈辈生存的美好地方……永远地沉没了。”
当地为东江移民建设的博物馆里，这样总结当地人离开故土之后的故事：“在肥田沃土（被）淹没后，他们转为种植果树，大家热情高涨，收入逐年提高……”浓缩的历史背后是现实的重重困境：一些后靠安置区域曾是荒山，住房、水电、交通甚至吃饭都成问题。从出行靠“过轮渡，绕山路”到如今水、电、路“三通”，依靠的是35年的奋斗。库区的土地条件不允许开荒种田，经过调研，柑橘、茶叶适应性强，覆盖面大，劳力容量大。如今东江移民通过种植水果、茶叶，捕鱼，有序发展规模农家乐等，人均纯收入由搬迁时的不足200元提高到2020年的18995元。
近年来，科学发展、绿色生态的理念渐成共识。东江湖被列为战略水资源保护地，库区禁伐、厂矿关闭、42.7万平方米网箱退水上岸、生猪养殖退出临湖区域、规范控制库区水果种植和农家游规模……2016年，在东江湖水环境一级保护区内的所有农家游都必须按要求关闭或转型。2020年起，资兴市全面永久性禁止东江湖天然渔业资源生产性捕捞，实行常年禁捕。为了保护“绿水青山”、找到更持久的发展道路，移民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再次面临巨大改变。如今，接待各地游客的旅馆经营者、游客照片中的“模特”渔夫中，就有当地转产转业的养猪大户、退捕渔民…… 用30多年一次次走出困境、重建生活的库区移民，在乡村振兴的路上继续前行。
陈雄鹰 摄影 小微 写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