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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邹超超每天早上都是这样醒来的：6点多钟，保洁阿姨拎着消毒水来给楼道消毒，楼门一开，他随之冻醒。这名大二男生是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志愿者，白天做完志愿服务，夜里就躺在一楼楼道的一张旧床垫上休息。
3月12日夜里零点多，贵州省务川县通报本县出现确诊病例，一名在杭州务工返乡的人员核酸检测为阳性。3月12日一早，很多居民出门时被拦了回来：全城封闭，居民不得外出。
邹超超那天早上也准备出门，听说发生疫情后，随即联系上团务川县委，问自己能做些什么。很快，他带着手机充电器，又拿上一件羽绒服出了门，成了一名疫情防控志愿者。
新冠肺炎疫情虽然已持续了两年多，但这个西部县城一直平安无事。此次疫情发生后，人们手忙脚乱地适应新的生活。
3月12日，团务川县委发布志愿者招募令，志愿者微信群很快就达到200人的扫码入群上限。人们焦急地在公众号文章下留言，问自己的申请为何没有通过审核、为何无法加入群。工作人员又拉了两个QQ群，容纳了2000多人。团务川县委书记肖伟记得，后台共收到了4000多人的申请。还有人向12345市长热线投诉说，自己申请成为志愿者，但没获批准。
城市停摆后，志愿者成为城市肌体中流动的血液，他们的工作平凡、琐碎而繁重。
疫情发生之初，物资短缺，务川县许多村民把家里吃不了的腊肉、青菜、白菜、大米捐出来，经志愿者转运、配送到有需要的家庭。务川县青年志愿者协会理事长陈丹看到，很多女性志愿者尽管体力不如男性，也一样爬楼梯帮居民送水、送菜。
邹超超记得，刚开始值班时没有住处，他裹着羽绒服在路口的一把椅子上睡了3天，每天夜里都会被冻醒好几次。后来有居民为他拖来了旧床垫、毛毯，那天夜里，他躺在楼道，睡了几天来最舒服的一觉。又有居民看到他没有热水喝，还特意送来热水瓶。
随着物资逐渐充足，卡点上基本都配备了帐篷，每顶帐篷可以住四五个人，但是没那么多折叠床。陈丹把从家带来的被子铺在地上休息，她说，很多外地来支援务川的医务工作者也是在体育馆里打地铺，相比之下自己不算辛苦。陈丹还在忙着募捐，很多从外地来支援务川的医务人员、民警匆忙出发，一个多星期都没换过衣服，她要为大家募集所需衣物。
3月12日，伍一方也走出家门成为一名志愿者。他所在的小区有3000多名居民，出现了3例确诊病例，最初每天都要做核酸检测。为防止交叉感染，小区居民做核酸检测时都是以户为单位、彼此相隔5米。志愿者先爬到顶楼，挨家挨户敲门喊人，免得有遗漏。
在伍一方所住的这个大型小区，每天仅做核酸检测就要花大半天时间，加上还要给居民送菜，伍一方每天累得倒头就能睡着。伍一方说，自己的父亲组织了10多名党员参与社区志愿服务，有时背着一大桶消毒水到处消杀。父子俩偶尔在社区里遇到，还会合张影。
肖伟这一个多星期一直住在办公室，他是务川县生活物资保障组的成员，每天要根据各个卡点的需求调派志愿者。疫情发生后，人手少、物资短缺，每天要研究很多事情，有的组员每天只能休息两三个小时。
疫情来袭，肖伟家楼下原本热闹的夜市变得空空荡荡。好在一个多星期过去，县里的疫情逐渐平稳，这里的超市又开始正常营业，居民可以在线下单，不会下单的老人由楼长或包片干部统计需求，之后，超市会把蔬菜等生活必需品运到小区门口，由志愿者给居民送到家门口。
渡过最初的忙乱后，邹超超的工作也轻松了许多。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楼下，盯着手机上网课。这个学期课多，每天要上6个小时的课。邹超超原计划3月12日返校，为了避开疫情地区顺利回校，他退了5次票。就在出发的前一天，他接到暂缓返校的通知，没想到在家门口参加了战“疫”。
邹超超和一同值班的志愿者聊天时，大家忍不住畅想疫情结束后的生活。几个女生想去贵阳玩，邹超超只想回家睡个好觉。
在伍一方家的小区里，鲜花陆续开放，但他没心思看。伍一方期待，等疫情结束后，他要美美地吃一碗羊肉粉。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李雅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