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6月的日历,在毕业季的欢声笑语和依依不舍之间,我带着学位证书和整理好的行装,离开了生活多年、熟悉无比的人大校园。尽管我们的头顶之上,似乎有一重唤作“名校生”的光环,但在疫情的特殊境况之下,今年的毕业季,多少显得有些艰难。
毕业之前,绝大多数同学都没怎么接触过社会,“象牙塔”将我们保护得很好,但在过去一年求职就业的过程中,我们却深刻体会到了独立生活、面对逆境的挑战。疫情的暴发,让深圳、上海、北京和一众城市,相继放缓步伐,“静默”“暂停”。不能随便进出校园的限制,对即将步入社会的毕业生而言,意味着“学校-社会”的衔接阶段消失,疫情所带来的社会各个层面的压力,直接砸到了我们身上。
与我所学专业对口的用人单位招聘普遍较晚,差不多在去年11月。不过那时,出入校园虽然偶有限制,但线下的面试还能如期举行。不过,某些警示性的信号,已足以被我们直接感知。一家公示笔试成绩的单位,最终的报录比高得吓人。那段时间,我密集地参加了一场又一场招聘,总能碰到一些熟悉的面孔,大家都在努力给自己多找几个可以栖身的落点,但能迅速安定下来的人终究很少。
2月下旬,我在上海结束了最后一场考核,并在几个Offer中完成了选择,这使我成为同学中的幸运者,随后,又很幸运地在“非必要不离沪”的前几天,返回学校。
进入5月,北京的疫情变得严峻起来,毕业也越来越近,就业艰难之下,签约流程耗时根本不值一提。别说毕业生了,学校的压力也很大。学院的毕业生就业群,现在还在给未定去向的同学发送招聘信息。在我了却求职这桩心事,全身心投入到毕业论文写作时,身边有一批朋友不得不顶着学业的压力努力找工作。
校园封闭之后,实习、求职受到影响,求职考核统统在线上展开。一位朋友在宿舍完成了多场笔试面试,工作和生活的界限一度坍塌;一位朋友应聘互联网大厂,时刻关注各家企业的用人动向,把各种风险纳入考量;由于封控,一位签约北京朝阳的同学,无法将协议发往单位,人事部门的人只得驱车来校交接。
各种不确定中,我们最需要的,可能就是一些稳定的、让人安心的预期。之前,我会惊讶于一些朋友的就业选择,但突然间明白,不管怎样,先找到一份工作,就是某种“胜利”。等在我们这一届毕业生面前的,是一场不会轻松的挑战。
但是,纵然有千般曲折,万般挑战,我始终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更愿意把毕业当作一个有无限可能性的新阶段的开始。走入大学校园时,我们开始发掘自己真正的天赋,探索自身潜力的极限;而在走出“象牙塔”的时候,我们已经拥有一份赖以生存的本领,可以独立走向未来,收获由自己选择与支配的生活,领略人生的丰富多彩。大多数毕业生,或许都在毕业前经历过彷徨,但俗话说:关关难过关关过,不管第一站在何处落脚,我相信在未来30年甚至更久的职业生涯中,每一个有追求的人,都能通过不断校正自己的人生路径,走到自己心向往之的“理想灯塔”之前。
在旁人眼里,我和身边的同学常常被名校生的身份定义,似乎已经自带一份光明前途。但我总是相信,比起那些漂亮的标签,名校带给学生真正珍贵的东西是我们收获的知识,以及教育对个人心性的磨炼。
个人独有的闪光点,终归来自于我们读过的书、走过的路,而在这一点上,母校提供的只是资源与平台,如果沉醉于外界赋予的标签,名校同样会走出“废物”。我想,越是容易被人贴上标签,我们就越该学会保持谦卑,清醒地知道自己剥离这个身份后还有多少价值,并努力让自己的立身之本更殷厚些。既然“名校生”这个标签天然要承载更多期待,那就不该让自己和别人失望。
苏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