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词是有方向性的,比如说回家的“回”,就已包含了我们对家的定义是一个出发点。既然是出发点,就意味着我们终究要离开。这种离开,是从小学到高中的早出晚归;到了大学,周期的分隔线就变成了寒假与暑假;而如果大学毕业后留在异乡工作,回家可能就成为一年一度。即便是如此珍稀的回家机会,在过去的3年很多年轻人都未能实现——吴念就是这样一个小伙子。
吴念是谁?在《中国青年报》出品、金典独家支持的短片《新年味 新启程》中,我们的主人公吴念被公司领导盛赞“眼里有活、手上有招”,面对客户侃侃而谈,在职场可谓风生水起。然而独自在外,前两年春节都没能回家,父母的关心和叮咛时刻萦绕在他心头……
这两天在大城市的街头,都不用大数据统计,拉着行李箱的年轻人眼见着越来越多。如果说CBD白领们往日的通勤包里装的是“鸡血”和“去路”,那行李箱里满载的则是“松弛”和“来路”。不出意外,这个行李箱在春节假期结束后,会以更“饱满”的姿态跟着年轻人回到大城市,里面将填实了父母满溢出来的爱。
不知从何时起,临近过年总会出现两类讨论:一类是关于对家乡的思念与团圆的盼望;另一类是关于留不住的城市与回不去的家乡。前者温情脉脉,后者则有些彷徨。由此还诞生了一些段子:写字楼里Linda、Mary、Justin将挤上火车回家,名字又变成了桂芳、翠花、建国。可是别忘了,谁说翠花不惦记家里那口酸菜呢?
有部新出版的长篇小说《烟霞里》,以编年体的形式,将一个女人的成长经历与40年来的时代发展交织,有读者称其为“中国版的《悠悠岁月》”。无论70后还是80后、90后,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共鸣角落。
书中的女主人公离开县城、读大学、考研、定居广州,每一次回家过年,都变成一种警醒:故乡,回不去了,但仍然要回。同样的命题也给了故乡的父母:儿女,长大了留不住了,但仍然要留。漂泊、返乡,成为从70后“遗传”到这一代年轻人的集体情结,而流变、持守,也依然是乡土中国现代性的核心经验。
社会发展的速度之快,让“变”成为常态,而事实上,春节期间人口的大规模移动晚至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才出现。而这一现象,在近年来也有了新的演绎。比如,“反向春运”,和年轻人回家过年相反,父母到子女的工作地过年。
再比如,大城市也不再是大学生毕业后唯一的工作选择地。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县域治理研究中心2022年发布的《欠发达县域数字化就业价值研究报告》显示,数字化项目为欠发达县域年轻人提供了高质量就业机会,县域形成了“引回来”“留得住”“促发展”的人才振兴模式。
县域面积约占全国面积的93%,县域人口占全国人口的74%,包含中国大部分的农村人口。县城是很多年轻人梦开始的地方,如果能同时成为创造梦想的地方,就业、留守儿童、养老等很多老问题就有了新的解法。
这几十年来的变革改变了很多东西,但依然有不变的。比如,无论正向反向,都是回家的方向,吾心安处是吾乡;再比如,无论在哪儿工作,家乡都是我们牵挂的地方。
作家刘亮程说过,“家乡”和“故乡”是不一样的,家乡是你地理意义上出生的地方,通过一条路就可以找到;而故乡是一个心灵深处的所在,当我们离开家乡到了远方,才拥有认识故乡的能力。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三年来的阔别家乡,让很多人更深层次地理解了故乡的意义。
所以,还等什么呢?以更好、致未来,以热爱、致所爱,3年阔别,我们要回家过年啦!
蒋肖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