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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人大代表戴天方参加全国两会前有个习惯，先去工厂走一圈。
作为一线工人代表，这位中国航天科工集团首席技师、航天三院239厂特级技师对身边同事的急难愁盼问题十分了解。每年两会前，他还会到同领域其他单位调研，与大家讨论交流，围绕需要国家层面解决的问题形成意见建议。
2019年，戴天方注意到劳务派遣工的问题。他通过调研走访发现，劳务派遣工在融入企业的归属感方面有待改善，为此提出“完善薪酬待遇，增强劳务派遣工对企业的归属感”的建议。
这份建议很快引起了人社部、中组部和中华全国总工会的高度重视。他们对建议进行了答复，相关部门还致电了解相关答复的满意度。
那一年年底，戴天方所在单位也开始着手贯彻一项新政策：劳务派遣人员可自愿将党组织关系转入本单位，还陆续畅通劳务派遣人员的职业成长通道。
从19岁与铣床打交道算起，戴天方已在数控加工一线干了34年。在这个领域，重量控制和精度控制是最核心的两项难题，而他提出的一项“绝技”，能够将近一百公斤航天舱段的重量精度控制在0.1公斤以内；他总结出的“八字真言”，更是能够实现数米长舱体的微米级加工。
几十年做手艺活儿，让戴天方感到，制造业正在发生巨变：随着信息技术与先进制造技术发展，数字孪生等高科技手段正逐步应用到生产过程中。
他所在的单位，就在推进智能化改造、数字化转型，他们还建设了5G+工业互联网数字化车间，以及高度集成的数字化、自动化总装生产线。
这些变化让戴天方思考，未来的车间一线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技能人才？
党的二十大报告和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都提到“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和“科技自立自强”，在戴天方看来，这需要一大批掌握专业知识、具有更高技能水平的人员进入新产业，原有的技能人员与技术人员的职业边界会越来越模糊，技能与技术会深度融合，原从业人员单一的作业方式也将发生很大的变化。
他从近年来的全国职业技能竞赛中，也能深刻感受到这种趋势，技能人员不仅要具备娴熟的机床操作技能，还要掌握机器人编程、智能产线构建等现代化制造理念和技术。
为此，戴天方今年专门带来一份“加快培养具有新时代特色的制造业高质量复合型人才”的建议。
“这种培养不能到企业这个环节才开始。”戴天方说，未来培养高质量复合型人才，即现场应用工程师，需要从基础教育、义务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入手，在教育的不同阶段融入不同的教育内容，灌输终身学习的理念。
他向记者讲起一段往事：在2020年举行的第一届全国职业技能大赛上，戴天方担任北京赛区CAD项目的裁判，他发现企业与职业院校之间存在着对接不够精准的问题。而在日常的工作中，他也观察到学生从职业学校毕业，在校所学内容无法在工作中完全学以致用，适应能力和产出效率有待提高。
于是，在2021年全国两会上，戴天方便提出了“以保就业为主线加强青年技能人才培养”的建议，希望用工企业与职业技术学校之间加强合作。
他也常告诫身边的年轻人，要有主动融入、主动接轨行业发展的意识，要有不断学习的理念与行为。他同时建议，用人单位要正确引导从业人员的就业认知、职业认知，要系统规划从业人员自身职业生涯。
去年，戴天方还提出了“促进技能人才培养与发展”的建议。
这些年，戴天方在一线调研发现，“招不到学技术的徒弟，年轻人不愿意学技术”的现象仍然存在。他说，制造强国离不开技术工人，而且需要大量的高水平技术工人。
他今年再次建议国家要重视技能人才的培养，让更多的人愿意学技术当工人，激发企业人才创新活力，不断壮大技术工人队伍，使技能水平越来越过硬。
在过去履职的6年里，戴天方有4年提出的建议都和技能人才培养有关。他说，今后将继续关注这方面的问题，希望自己发挥好桥梁纽带作用，通过履职建言献策，让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后继有人”。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邱晨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