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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最近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定调2024年经济工作，并部署了九大重点任务。为更好贯彻落实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提振经济信心，展望2024年中国经济发展亮点，三面财经栏目从今日起推出“前瞻2024”系列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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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推动消费从疫后恢复转向持续扩大，培育壮大新型消费，大力发展数字消费、绿色消费、健康消费。专家认为，新型消费是互联网和数字技术催生出的一系列消费新业态、新模式、新场景和新服务的统称，已成为消费增长的新空间和经济发展的新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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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作为稳增长的主要引擎，仍在持续释放潜力，并呈现出新特点。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1-11月，全国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同比增长13.2%，两年平均增长14.4%。“线上消费需求持续释放。”国家统计局贸易外经司统计师付加奇注意到，“双十一”购物节以旧换新交易明显增多，“以换代弃”“极简包装”等绿色低碳消费趋势逐渐显现。
国内线上闲置交易平台闲鱼的数据验证了这一点，“双十一”购物节期间，超过5000万件闲置宝贝被挂上平台，累计减碳达62万吨，相当于平台用户去年共建的风力发电机持续运转60年。“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开始注重性价比。”闲鱼总裁丁健注意到，平台上用户购买闲置商品的增速逐渐大于发布商品增速，“这意味着除了早期在平台上卖闲置赚到钱之外，越来越多用户能接受买二手商品，甚至在平台上淘到低价的新品”。
除了性价比之外，商品的健康及对环境友好的功能属性也受到更多消费者关注。来自盒马的数据显示，最近一年，用户关于零糖、低糖、代糖的搜索增长45%，滋补保健品增长150%，关键词低碳、零碳、有机搜索量近5年增长4倍。
发展数字消费、绿色消费、健康消费也是来年经济工作的重点内容。近日举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推动消费从疫后恢复转向持续扩大，培育壮大新型消费，大力发展数字消费、绿色消费、健康消费。不少专家表示，新型消费是互联网和数字技术催生出的一系列消费新业态、新模式、新场景和新服务的统称，已成为消费增长的新空间和经济发展的新动能。
新型消费“关注高贵而不贵”
“居民消费在近5-10年越来越趋向于数字化、智能化、绿色化、低碳化的消费，这次会议提出培育壮大新型消费、培育新的消费增长点等，实际上都是消费升级当中非常重要的内容。”在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一带一路学院研究员万喆看来，这几年来的消费转型升级是从需求端、供给端共同发力，新型消费里的一些新型供给，实际上是整体经济转型升级下供给和需求同时都在转型升级的结果。
盒马产业研究院院长原若凡也认为，只有企业创造优质供给，才能更好地刺激消费，激发消费市场新活力。他分析说，从消费市场结构来看，中国消费市场正从过去的橄榄型变成现在的哑铃型，中等收入群体在消费上更加回归理性，一些人“从过去的冲动消费、超前消费、享乐消费，转变为今天的计划性消费、理性消费、健康消费，愿意花更多的钱在商品品质、功能及情绪价值等方面”。
原若凡进一步举例说，回归理性消费并不代表用更低的成本去接受低品质的商品，“消费者关注的是高贵而不贵，品质不能下降但价格要下降”，“这使得在企业端要拥抱消费市场的变化做转型，通过垂直供应链等供给模式的变革与创新，用更低的价钱带给消费者更高品质的商品”。
从传统的衣食住行扩展到文娱、智能设备、健身等新兴领域，各类新型消费品正进入寻常百姓家，各种消费形式也加速成型。国家信息中心大数据发展部大数据分析处处长杨道玲以即时配送为例说，新冠疫情期间，消费者希望“买得快”“送得快”，旨在满足这一需求的即时配送也得到极大发展。据相关行业协会估计，2022年我国即时配送订单预计超过400亿单，同比增长30%左右，市场规模约2000亿元。
一个特别的案例是，今年夏天，山西南太行深处的井底村实现了从“跨省买菜”“每周一采购”到“次日达”的转变。“通过本地化集采集配、缩短物流环节等方式，降低平台服务和履约成本，在消费端做到更高性价比和‘同品更低价’。”美团优选物流相关负责人介绍，得益于自营自提点运力提升、上下游运输路线及仓库产能配置的优化，如今平台商品从大仓到自提点的运输最快只需两小时。海南的小台芒、广东的荔枝等都能以次日达的速度送到内蒙古、黑龙江、河北等地。
年轻人成为新型消费主体
“现阶段新型消费的关键在于‘数字化’，新型消费的互联网‘基因’决定其需要依托乐于尝试新事物、熟练使用网络、对消费新特质具有一定追求的群体发展壮大。”在杨道玲看来，当前，家庭年收入在20万元以上的中高收入群体和以95后、00后为主的“新生代”逐渐成为新型消费的主体。
他尤其注意到“新生代”群体，“2022年6月，全国95后、00后网上活跃用户规模已达3.42亿，比2018年6月增长60.6%，线上消费在2000元以上的用户占比达到30.8%，具备较高的消费潜力与意愿。”杨道玲分析说，“新生代”群体展现出重视体验、追求个性的鲜明特征，推动了消费理念的迭代升级。
统计数据显示，预计到2025年，中国中等收入群体将超过5亿人，95后、00后整体消费规模到2035年将达16万亿元。
作为新型消费的重要内容绿色消费，“年轻化”的趋势体现得尤为明显。《中国电子商务绿色发展报告》显示，超过60%的受访者了解“绿色消费”，其中，90后和00后对“绿色消费”的理解程度明显高于其他年龄段，分别达70%和79%。同时，越来越多的消费者通过购买绿色产品、交易闲置物品等方式积极践行绿色消费。《2022年度中国二手电商市场数据报告》显示，2022年二手电商交易规模达4802亿元，用户规模为2.63亿人，同比分别增长20%、17.9%。
“现在年轻人对于闲置交易的接受程度以及绿色消费的意识越来越强。”丁健介绍，闲鱼平台上90后用户占比超过50%，这些年轻人正逐步拓展闲置交易的品类，比如今年增长最快的卡券品类，“包括视频网站会员、购物消费卡、手机充值与餐饮美食类卡券等”。
在追求性价比方面，参与闲置交易的年轻人更是显示出“使用大于占有”的商品观。丁健以滑雪装备的交易为例说，关注滑雪品类的平台用户以一二线城市年轻人为主，其中近一半为25岁-29岁。“他们习惯于在平台上买滑雪装备，使用过后又回到闲鱼一键卖出，来年雪季再重复一遍。”丁健说，年轻人在乎性价比，同样想要实现兴趣自由，“他们希望用更省钱的方式启动一个兴趣”。
消费潜能释放需要产业支撑
“去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摆在优先位置，今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激发有潜能的消费和扩大有效益的投资仍然是排在前面的重要任务。”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原所长王微结合此次会议提到的“培育壮大新型消费”说，扩大消费并不是要掏空老百姓的钱包，“扩大消费包括推动一些新型消费就是要引领投资，让投资有收益，实现供求双方的相互促进。”
她尤其提到消费的潜能释放需要制造业、服务业的支撑，“要实现产业发展、就业增加、收入提高和消费之间的良性循环”。她说，从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看，促消费的着力点实际上是要实现“四个结合”，即把促进消费与消费升级转型的新趋势相结合、在传统领域把稳定大宗消费与提质升级相结合、把扩大消费与扩大投资相结合、把激发消费潜能与深化改革创新相结合。
对于目前消费领域在供给方面存在的结构性矛盾，王微分析说，短期看，既存在整体上商品供给产能过剩的情况，又在服务业和中高端商品方面存在供给不足。“但从中长期来看，中国具有非常好的消费创新增长和发展的潜力。”王微说，“十四五”和“十五五”期间，中国都有望把消费率和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稳定在60%以上，而且更大的增量来自服务消费。
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1-11月，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19.5%，增速比1-10月份加快0.5个百分点，连续两个月加快。对此，国家统计局国民经济综合统计司司长刘爱华在解读数据时表示，服务消费近些年呈现出快速增长主要还是由我国目前的发展阶段决定的，是消费结构升级的体现。她说，目前，我国人均GDP超过1.2万美元，正处于居民消费结构快速升级时期。
万喆也认为，消费实际上不只包含消费意愿，还包含消费能力，“有潜能的消费”实际上是更着力于高质量发展这样一个基点。
她尤其提到优化消费环境的重要性，“消费环境目前不只针对商品，也包括服务。”万喆解释说，在新型消费乃至消费升级中，包括健康消费、文娱旅游、体育赛事等，更多蕴含的是服务性消费，“而服务性消费实际上非常需要地方政府具有良好的公共管理和服务的能力，这种整体服务包括交通是否便利、价格是否合理，乃至于出现问题后是不是有很好的解决或者救济渠道等”。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朱彩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