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到“硬骨头六连”采访,都被一种力量吸引着、感染着,因为接触到的每一名官兵,包括已经退役的老兵,在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精神气质,让人心生敬意。
就拿连队第44任连长赵松来说,认识他是在操场上。那年夏天,我带队到连队采访。我喜欢早起跑步,每天6点,都会来到营区的操场上锻炼。清晨,空荡荡的操场上,总可以看到一个人在认真地训练,从他脸上滚落的汗珠可以看出他已经跑了很长时间。
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无论刮风下雨。我好奇地问:这人是谁?一名士官告诉我,这个人一定是连长!他的手腕打了钢钉,每天都是一个8公里!我一下子就被这名连长吸引住了,心想:有这样硬骨头的连长,哪有带不好的连队、带不好的兵?后面随着采访的深入,事实验证了这一结论。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翻开六连的历史,每次战斗干部党员抢着上,前两任连长和指导员都战死沙场。小尖山战斗打响前,连队要组织突击队。连长和指导员先是以自愿报名的形式确定人选。话音未落,全连干部战士齐刷刷举起了手。一看选不下去,连长改口说,“共产党员参加,其他人不要举手”,结果又是全员齐刷刷举手。
一看实在进行不下去,连队决定以一排为主,从全连抽调政治思想过硬、军事技术过硬、作风纪律过硬的人员组建突击队。正是凭着这种不怕死的精神,组建以来,这个连队先后涌现出20多名战斗英雄。
我们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事实证明,英雄连队长期积淀形成的优秀传统和特有的精神,就是“那一方水土”,滋养着“不一样的官兵”。这也许就是见到荣誉连队的官兵,让人“感到不一样”的一个原因。
和六连官兵座谈,他们的一句话让我深思:在六连,就是要把自己磨成一根钉,吃别人吃不了的苦,忍受别人难以忍受的寂寞。有人说,成长是一种顿悟。而在六连官兵眼里,他们不相信“顿悟”,更相信日复一日的摔打、磨练和砥砺。因为青春经过磨砺,才能褪去稚嫩、娇气和软弱,让你成为像钢钉一样的钢铁汉子、革命军人!
在这里,我想说的是,“硬骨头精神”面前是没有懦夫的,也是没有焦虑和浮躁的。现在,有的人在困难面前“躺平”甚至“摆烂”,从根本上讲,是缺了底蕴气韵,说白了就是缺少志气、骨气、硬气和底气。
“花香蝶自来,桐高凤必至。”人是要有精神的,有精神就是有信仰有原则有骨气,就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就是“困难面前不低头,越是艰险越向前”。
采访中发现,只要是在六连当过兵、工作过的干部,他们对六连都很有感情,都把“硬骨头六连”当成了自己的崇高荣誉来维护。问及原因,他们说,生活在这个战斗集体,虽然很苦很累,但很温暖、很值得。平时,干部把战士当兄弟,战士把干部当亲人;困难面前,大家相互关心、彼此坦诚,官兵亲如一家人。因此,“硬骨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是一个团结如铁的战斗集体。而英雄的、战斗的集体,如熔炉、如阳光、如花开,历来是温暖人、感动人、成就人、凝聚人的。
采访结束前的一个晚上,我特意到六连荣誉室里住了一晚。深夜,荣誉室里很安静。恍惚间,我仿佛走进了一个时空隧道,看到了贺炳炎将军木锯截肢的硬骨血性,目睹了战斗英雄刘四虎与敌人的决死拼杀,听到了爷台山战斗中官兵们的英勇反击——
那一夜,我睡得很沉很香,原来“硬骨头精神”是如此沁人心脾、撼人心扉!其实,在内心深处,我早已点燃熊熊燃烧的精神火炬,成为这一光荣战斗集体中的一员。
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