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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十四届全国人大代表中唯一一位视障人士，中国残联副主席、福建省残联兼职副理事长王永澄在“代表通道”提到一则好消息，他提出的为残疾学生提供大字版教材的建议，被立法机关采纳并写入无障碍环境建设法。
这一细微变化是融合教育的具体成果。但在学前教育阶段，为不同类型的特殊儿童提供一张入园的“门票”，还是件棘手的难事。
巩固提高残疾儿童义务教育水平，加快发展非义务教育阶段特殊教育，已被写入2021年国务院印发的《“十四五”残疾人保障和发展规划》。今年全国两会期间，如何为残疾儿童创造更多非义务教育阶段入学机会，拓展学段服务、推进融合教育，受到不少代表委员关注。
保障平等，尽其所能融入“缺失群体”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残联理事、中国盲人协会主席李庆忠曾在盲校任教多年，他常年为特殊教育的发展奔走呼吁。今年，他把关注点放在视障儿童、多重残疾儿童的学前教育和早期教育的权益保障上。
他在调研实践中了解到，包括盲校在内的大部分学校，没有开设适合视障儿童或多重残疾儿童的学前班，“出于安全或其他考虑，普通幼儿园较难接收视障儿童入园，即使接收了也较难达成融合教育的效果”。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残联主席程凯也建议，大力发展非义务教育阶段特殊教育，加快向学前和高中以上阶段两端延伸。他认为，无论在哪一个阶段，教学主体都有义务实施更加公平、更加精细与包容的教育，“像爱护花朵一样尊重每一个孩子的特性和潜能，哪怕他们身有残障”。
他表示，教育理应是“有教无类”的，每一个孩子都会有“特殊需要”，“一名合格的教师，就是要把一个个原来的‘不能’，通过用心动情的有效教育引导，变成一个个‘可能’。”
新一年开学季，广东东莞的34个学前融合教育幼儿园再次迎来一群特殊的孩子。去年，东莞市首批137名享受免费学前融合教育的特殊儿童入园，在老师带领下和普通孩子一起成长。
“我们目前主要招收孤独症、发育落后、听力障碍、肢体运动障碍、言语与语言障碍等特殊儿童，相对来说，视力障碍特别是全盲儿童的学前教育是有缺失的。”东莞市残疾人联合会教育就业部部长陈惠英解释说，一是视障儿童人数相对少，二是视障儿童的学习方式以听觉、触觉为主，这对于幼儿园来说是全新的领域，缺乏特殊教育人才。
普通幼儿园接收视障儿童比较困难，为此，李庆忠建议，轻度视障儿童可优先考虑融合教育，重度视障儿童则需考虑特殊教育学校。
李庆忠建议，尽快补足视障儿童、多重残疾儿童的学前教育，保障视障儿童的教育机会和教育质量。“这对他们实现学前阶段和义务教育阶段的衔接、培养生活能力和学习能力来说，都非常有意义。”
教育部等部门出台的《“十四五”特殊教育发展提升行动计划》提出，到2025年，非义务教育阶段残疾儿童入学机会明显增加。该计划除鼓励普通幼儿园接受残疾儿童随班就读外，还提出加大特殊教育专业教师配备。
近两年，各地支持符合条件的儿童福利机构单独设立特教班、特教幼儿园、特教学校开展特殊教育。2023年，东莞成为全国首个实现学前融合教育乡镇（街）全覆盖城市。
抛弃“标准件”思维，深化“个性化”特教理念
即使东莞的探索已走在前列，但从实际情况来看，陈惠英认为，幼儿园推行融合教育体制在师资和课程方面还存在问题。首先是融合教育理念在一线教师中宣传与深化不足，其次是缺乏特殊教育知识与教导特殊儿童的能力。
针对办好特殊教育与推进融合教育，程凯认为：“亟须从课程和理念两个方面抓紧行动，真正使融合教育融得进、合得来、留得下、学得成。”
他认为，师范类学生和所有教师都应该学习特殊教育和融合教育的课程和理念。通过学习，让现在的老师和未来的老师抛弃“标准件”思维，回归到面对每个孩子的特殊性，遵循教育具有长期性和发展性的特点，才能真正让融合教育融入普通学校并走实行远。
对此，陈惠英感同身受。她介绍，东莞市残疾人联合会培育“学前融合教育推广园”以来，把建设人才梯队当作重头戏。
按照计划，东莞市残疾人联合会从市特殊教育学校、康复中心、特殊幼儿中心等单位选拔38名专业背景分别是特殊教育、康复治疗、心理教育、社会工作、幼儿教育等专业人员，组成“学前融合教育督导团队”。督导团队以“一对一”方式为招收特殊儿童的融合教育推广园提供专门指导，督导推广园制定、落实融合教育实施方案。同时，面向全市幼儿园大力开展融合教育人才培训，让幼儿教师从心理层面、知识层面了解特殊儿童的需求与行为，提升幼儿教师特殊教育知识、能力与教学技巧。
“起初我们也有点困惑和担忧，老师对融合教育没有全面系统的认识，也没有落地的实践。”为了让特殊儿童接受最有效的教育，学前融合教育推广园、滘联幼儿园园长陈丽芳因材施教改进了教学方式。这所村办幼儿园仅设有5个班，接收了4名特殊儿童以“半日托”形式入学。
“我们在日常‘晨间识字’活动中发现，部分特殊孩子在认读字方面有着惊人的学习与记忆能力，发音、吐字特别清晰。其他小朋友开始懂得去‘欣赏’这些不一样的朋友。”谈起特殊儿童的特质，陈丽芳十分感慨与兴奋，认为这就是“融合”的一次良好契机。
“给予他们个性化的帮助，才能更好地帮助他们融入普通学校的教育”，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残联理事杨洋了解到，不同类型的残障群体在随班就读过程中存在不同需求。她举例：“听障群体对感统训练需求不大，但需要更多沟通方面的指导和帮助，尤其是听课时常需要协助做笔记。”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刘尚君 杨月 实习生 蔡欣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