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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5日，我国防部发言人吴谦大校在回答媒体记者“日本已正式宣布加入‘奥库斯’联盟，请问中方对此有何评论”的提问时表示：“中方对此表示严重关切，我们对任何国家发展正常的军事合作关系持开放态度，但坚决反对有关国家拼凑排他性‘小圈子’，坚决反对任何针对中方的双边或多边军事同盟，坚决反对制造分裂对抗、搞阵营对立。”
“由于历史和现实的原因，日本的军事安全动向一直备受亚洲邻国和国际社会的关注。日方应当深刻汲取历史教训，在军事安全领域谨言慎行。其他国家也应当切实履行国际义务，不要做破坏地区和世界和平稳定的事。”吴谦强调。
“奥库斯”是成立于2021年9月的美、英、澳三方“国防和安全领域新的伙伴关系”联盟。在其成立后，陆续有日本、韩国、新西兰、菲律宾、印度等国家受邀加入或表达加入意愿。美国代表“奥库斯”联盟邀请日本加入，显然是一个反复权衡利弊后的结果，有着深层的战略考量，值得高度警惕。
一
4月10日，在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访问华盛顿与美国总统拜登举行的峰会上，拜登宣布所谓美日“联盟自建立以来最重大的一次升级”，达成包括防务合作在内的超过70项协议。在联合记者会上，拜登表示，“我们与澳大利亚及英国组成的‘奥库斯’防务伙伴关系正在探索日本如何加入我们第二支柱领域的工作”。这应该是美国代表“奥库斯”联盟，对日本发出的正式邀请。
此前，“奥库斯”联盟是一个完全由盎格鲁-撒克逊民族国家组成的联盟。英国在18世纪以来的殖民地扩张，造成在全球范围内形成了英、美、加、澳、新（西兰）5个盎格鲁-撒克逊民族国家，由于五国有紧密的情报共享与合作，被称为“五眼联盟”。美、英、澳均属“五眼联盟”成员，而且是“五眼联盟”中规模和国力、军事实力最强的3个国家，因此可以看作是“五眼联盟”中的轴心。
但是，“五眼联盟”也好，“奥库斯”也罢，成员之间远隔重洋，一些国家的战略重心与美国当前的战略重点并不一致。美国当前的关注重点在印太地区，而澳大利亚距东亚很远，英国更是远在欧洲的西北角。这样一来，在印太地区找到“东道主国”作为“奥库斯”盟友就显得尤为重要。这应该是美国从众多候选国中，优先选择日本的重要原因。
从某种意义上说，“奥库斯”联盟邀请日本加入是一个质变。它使得“奥库斯”的构成从纯粹的“盎格鲁-撒克逊”的民族同盟变成跨民族的国家同盟。此后，加拿大、新西兰的加入更加“顺理成章”，而其他非“五眼联盟”国家加入也因此有了先例。
二
既然“奥库斯”邀请日本加入的是其“第二支柱”的工作，那么，“奥库斯”至少包括“两大支柱”。这“两大支柱”都是什么？
“第一支柱”显然是2021年9月“奥库斯”机制形成时所确定的美英联合为澳大利亚提供战略核潜艇。2023年3月，美英澳三国领导人联合宣布这款战略核潜艇的型号是SSN-AUKUS。当年10月，英国BAE系统公司宣布获得这个项目的第一笔资金40亿英镑（约合51亿美元）。该公司表示，有超过1000人为这个项目工作。
“第二支柱”即“奥库斯”邀请日本加入所涉及的领域，美国总统拜登对它的描述是“侧重于包括人工智能、自主系统在内的先进能力”。实际上，“第二支柱”的内容涵盖几乎所有高新技术领域，包括人工智能、量子技术、先进网络、高超音速技术、水下战争、无人机以及电子战等，今后还有可能拓展到武器联合试验、情报数据共享等其他领域。
“奥库斯”联盟邀请日本加入的目的，就是要借助日本的技术优势和经济优势，以弥补“奥库斯”联盟的短板。毫无疑问，英国是日渐衰落的大国，而美国在应对全球危机方面也日益力不从心。例如，美国的超高音速武器发展明显落后，英国在这方面几乎无法提供帮助，澳大利亚更不能指望。日本在技术研发方面实力雄厚，也有这方面的发展计划。3月5日，美英澳商定将在高超音速武器、电子战装备等领域启动新的研发合作，日本的加入显得恰逢其时。
与此同时，美国正竭力在人工智能、量子计算、半导体技术，尤其是高尖端的微电子、半导体技术方面打压中国，切断与中国在这些领域的合作。堵住一个方面必须开放另一个方面以寻求弥补和平衡，堵截中国的同时就需要加强与“奥库斯”盟友之间的合作，包括研发的投入和市场的支持。
三
从“奥库斯”联盟选择成员可以看出，其要求非常严苛。它既不像“四方安全对话”机制那样速成，也不像“亚太经济框架”那样松散，邀请日本加入是其经过深思熟虑、各种权衡之后才作出的决定。
扩员前的“奥库斯”联盟由美、英、澳组成，美、英、澳三国分布在美洲、欧洲、大洋洲，互相之间距离万里之遥。这样的联盟在和平时期进行技术合作、贸易等都没有问题，但在战时进行相互支持和协作难度非常大。日本加入“奥库斯”联盟，使它在亚洲有了一个具有名分的立足点。
将日本拉入“奥库斯”，显示美国希望日本在其联盟体系中发挥枢纽作用。美国在亚洲的联盟体系的模式已经呈现出“美日+”的特征，具体有美日韩、美日菲，或者还有美日越、美日新（加坡）等，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对话”机制也可以理解为“美日+印澳”。日本在美国印太联盟体系中充当核心成员、发挥枢纽作用的趋势日益凸显。
美国需要日本在其全球战略中发挥更大作用。早在2014年，美国即对日本突破“武器出口三原则”表示欢迎。此次俄乌冲突中，因为支援乌克兰导致美国及其北约盟国武器库存耗尽、军工生产能力明显不足的问题，对美国及其盟国教训深刻。
日本的军工生产能力非常惊人，日本从事军工生产的企业多达1500家，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于2011年公布的全球军工企业100强中，就有5家日本企业入围。它们分别是：排名23位的三菱重工，主要生产作战飞机、军用车辆、导弹和舰艇；排名38位的川崎重工，主要生产作战飞机、发动机、导弹和舰艇；排名57位的三菱电机，主要生产电子产品和导弹；排名58位的NEC和排名98位的富士通，主要生产电子产品。
日本军工生产企业门类齐全，生产潜力巨大。即使长期闲置，相关企业也一直保留着军工生产线，并为先进军事装备的研制投入大量资源。因此，一旦解开束缚，日本军工生产的能量可瞬时爆发。美国放日本军工生产这只老虎出笼，其目的除了解俄乌冲突导致的美国及盟国的武器弹药供应不足的燃眉之急，更有对未来“大国竞争”高强度对抗的长远考虑。
日本加入“奥库斯”对地区和世界和平都不是好消息。正如我国防部发言人所说：“美英澳不顾地区国家和国际社会普遍担忧，不断释放扩员信号，严重冲击亚太地区和平稳定。”“亚太是和平发展的大舞台，不应成为地缘博弈的竞技场。”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信息通信学院）
吴敏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