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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盖、洗罐、拉绳……付颖雷的这个夏天，是和一列列油罐车度过的。
作为中国铁路南昌局集团有限公司南昌南车辆段的洗罐工，付颖雷工作的洗罐站位于鹰潭东郊的铁路编组场附近，这里是江西省唯一一处铁路油罐车清洗基地。
入伏以来，付颖雷和他的工友们平均每天要清洗5辆油罐车。“铁路油罐车常常被用来装运原油、汽油和煤油等液体油料和其他化工液体，暑运期间，油料需求骤增，油罐车周转用量大，做好检修和内部清洗尤为重要。”南昌南车辆段鹰潭检修车间主任吴克卫介绍说。
洗罐是室外作业，只在作业位置搭建了一个凉棚。在烈日的炙烤下，每天早晨油罐车的表面温度就高达50℃，靠近到一米处就能清晰地感受到罐体的热度。早上8点，付颖雷穿戴齐防护用品，跟着师父傅丁登上距地面5米的作业平台。打开孔盖不久，汗珠就从额头上、手臂上冒了出来。“小付，把水枪喷头给我。”付颖雷操控着洗罐机朝着傅丁移动，傅丁接过水枪喷头引导伸入罐体，再做好固定后，喷头便开始自动喷水清洗罐体内壁。
付颖雷操纵的新型洗罐机是南昌南车辆段今年刚刚引进的，用高温高压水流对油罐车内壁进行反复冲刷，用这种方式清洗一辆罐车比以往的高温蒸汽“蒸罐”要快上40多分钟。最重要的是，用上新型洗罐机后，“蒸罐”所产生的有害物质不会再随着空气进行扩散，而是经过专业的过滤设备处理后再进行排放。“以前老远就能闻到刺鼻的味道，现在没有了。”傅丁感慨道。
20分钟后，油罐清洗结束。“开罐注意高温蒸汽！”付颖雷大声提醒师父，这是他们的工作习惯。孔盖打开瞬间，高温蒸汽直扑傅丁面庞。“白茫茫的一片，又湿又呛人。”傅丁说。蒸汽散尽后傅丁系好安全绳、戴上防毒面具，拿起铜铲，开始进入油罐内进行检查。傅丁介绍说，油罐车在长时间使用过程中，罐内会囤积铁锈、油渣、泥沙等杂质，“有时甚至能多达上百公斤，这样的油罐车，我们称它是‘富矿’”。为了确保清洗到位，“洗罐人”需要对每辆罐车逐个进罐检查。下到罐底的傅丁用灯具环绕一圈，发现罐底铺满杂质，毫无疑问，今天他又下到了一座“富矿”里。油罐车内部和外部仅通过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孔洞连接，空气不易流通，即使有通风降温设备，其内部依旧潮湿闷热。高温、高湿、缺氧的作业环境就像是在“大闷罐里蒸桑拿”。
“我和师父商量好了，拉两下代表正常，拉三下代表有情况。”在罐外的付颖雷时刻注意着秒表，每隔一分钟就要和傅丁进行呼唤应答，并拉扯一下安全绳，以确认傅丁在罐内意识清醒。借着灯光，傅丁在罐内开始用铲子一点点将铁屑和泥沙聚集在罐口正下方，随后和付颖雷配合，将一桶桶杂质用绳索吊运出去。没一会儿，本就潮湿的空气在傅丁的防毒面具里凝结成水，呼吸更加费劲了。“师父，20分钟了，该换我了。”付颖雷大喊道。傅丁爬出罐口，探出上半身，摘下防毒面具，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接过付颖雷递来的水壶一饮而尽。又是20分钟过去，角色互换后的师徒两人，终于把这座“富矿”彻底清洗干净。从罐里出来的付颖雷从头到脚都湿透了，连身上的安全绳都能拧出水。随后，两人又架起鼓风机继续给罐车内部鼓风换气。“后面还有其他同事要下罐进行检修，提前换好气，他们更安全。”傅丁说。
下午4点，两人今天的清洗作业完成了。
傅丁和付颖雷目送油罐车被重新编组，推送出洗车基地。付颖雷抱出提前浸在凉水里的西瓜：“师父，今天车间又发了西瓜，咱们一人一半，吃个痛快。”
黄元浩 李翰祥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周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