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9日,南方一家媒体在报道香港财政司司长梁锦松购车有避税之嫌,虽认错仍遭议会个别议员“穷追猛打”时,使用了《港一小撮议员围攻梁锦松》的标题,令我大跌眼镜。想不到“文革”遗风如此顽固,仍有人时不时就爱用阶级斗争的语言。
梁锦松身为特区财务司最高长官,负责汽车登记税增税事宜,在增税前购车,难免瓜田李下之嫌,所以特首公开批评其“严重疏忽”、“极不恰当”、“违反《守则》的部分条文”。香港部分公众、媒体、议员认为其凭借掌握增税信息而提前避税,不相信梁“无心之失”解释,本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以我来说,就不相信梁司长购车时会根本不考虑增税之事,恐怕并非“无心之失”,而且梁有多次机会被提醒,包括3月5日行政会议讨论增税时,梁都没有申报。所以多名议员怀疑其诚信,要求其辞职或跟进调查等“倒梁”行动,都是事出有因,不是空穴来风,不是夸大造谣。而且对梁批评是负有监督特区政府职责的议员的合法权力,属职务行为,没有一丝可以指责的地方。怎么能说“一小撮”、“围攻”呢?难道批评就是“围攻”?难道只要不超过半数就是“一小撮”?
退一步说,难道不允许少数议员有不同看法?
在香港,议员有严重分歧是常态,发生激烈争论也是常态,这正是民主制度的活力所在。允许别人有不同看法,这是民主的基本法则。换言之,民主就是允许、包容不同意见,即使错误意见也要包容,只要不是人身攻击、造谣诽谤。
而稍有文字常识的人都知道,汉语有着丰富的感情色彩,有贬义褒义之分,“围攻”、“一小撮”无疑是贬义词,形容反面的丑陋的人和事时才用的。“倒梁”议员根本无错,用“围攻”、“一小撮”形容既是判断失误,又是语法错误。“围攻”、“一小撮”之类情绪化语言实际是“文革”后遗症,是极左时代阶级斗争的语言。特点就是理屈而骂人,不以说理服人,专靠骂人取胜。虽然“文革”结束近三十年,可当年惯性仍在,报刊上“偶尔露峥嵘”。
从新闻写作规律讲,此文也不合规矩。新闻最主要特点是客观真实,而不在评论,观点应藏在新闻中,让读者体会,那才是好新闻。如果换成《港议员不放过梁锦松》之类的客观标题,是不是更接近新闻事实?相信读者自会做出公正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