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前的空地，是俄国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索尔仁尼琴应邀在哈佛大学的毕业典礼上致词的地方。

    索尔仁尼琴在演讲中毫不留情地指出：当今西方社会道德勇气和精神价值沦丧，迷漫着妥协和安逸的气氛。而西方的人民也并不懂得珍惜和善用他们长期斗争争取到的自由，自由变成轻率和不负责任。索尔仁尼琴顺手把西方的大众传媒也怒斥了一番。他说，他们滥用自由报道的特权，剥夺了人民了解真相的权利，以浮夸无聊的闲话充塞人们的灵魂，污染了大众的生活，使生活庸俗不堪。

    索尔仁尼琴的演讲，义正词严，而且就在当代西方文明中扮演不容忽视的角色的哈佛大学发表，但哈佛接纳了这次演讲，这也正是哈佛令人尊敬的地方。

    哈佛主图书馆的斜对面是哈佛的哲学楼———爱默生楼。我参观了一圈，遇到没关门的讲义室就进去看看，并且特意留心一下窗台。

    哲学家桑塔耶那正当盛年的时候，辞去了在哈佛哲学系的教职，前往欧洲云游，最后在89岁高龄时客死罗马。据说，当年在他的告别演讲临近结束时，突然窗台上的一只知更鸟吸引住他的目光，他停止演讲，注视那只无忧无虑的小鸟良久，然后回头轻声对台下的听众说，请准许我告辞，我和春天有个约会。随即翩然离去。简直像《世说新语》里的人物故事。难怪钱钟书先生称他是近代最有智慧的五个人之一。大概我看到的讲义室并不是桑塔耶那演讲的地方，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个故事。

    哈佛校园的风格是我去过的美国大学里最朴素的，但它还是强烈地吸引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