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年初,总部一道试点指示下达到成都战区:由军区牵头,组织指导某集团军和成空部队抽组陆空联合作战编组单位,探索一体化训练方法路子。
一位将军用两个鸡蛋来比喻一体化训练
一体化训练是什么?一位将军把这种军种之间联合训练的方式形象地概括为3种形态:两个鸡蛋放在一个碗里———联合;两个打开的鸡蛋放在一个碗里———嵌入;两个打开的鸡蛋搅拌在一个碗里———融合。而搅拌鸡蛋的“筷子”,一根是信息技术集成,一根是编制体制。而这两根“筷子”则是一体化训练要解决的首要问题。
成都,府南河畔。一个关于一体化训练的理论研讨会开了3天。来自总部、全军院校、各战区的40多名代表在思辨中争论,在争论中思辨:一体化训练怎么看?怎么干?训什么?怎么训?
有人质疑:一体化训练需要信息技术支撑,一支机械化部队,一体化训练可望而不可及。有人坚信:一体化是循序渐进的漫长征程,机械化与信息化的复合式发展可以为一体化训练推波助澜,一体化训练探索又可以加速复合式发展的进程。
从“百家争鸣”到“百川归海”:探索一体化训练不能靠争论,而要靠实践。最终,“不争论”的思想,统一了“争论者”的思想。
仗要在一起打,兵就要在一起练
过去,该集团军和成都空军部队尽管近在咫尺,可彼此很少往来。如今,一体化联合作战任务让他们迈出了三军合一的关键一步。
走进由这套系统支撑的新型“中军帐”,陆军和空军的指挥官们在一块儿忙着,陆海空天电“五维战场”态势尽收眼底,各种信息在网上流动自如,基本实现了陆空联合作战的全方位互联互通、信息共享,初步完成了作战力量的融合与聚集。
走进一体化训练试点练兵场,眼前一派新景象。联合指挥所里,陆军各级指挥员进入同一个指挥网,携手研讨一体化训练的指挥流程、决策方式和指挥手段的新变化,并共同探索“同步融合、网络互动、整体联动”的训练方法。训练场上,蓝天战鹰与陆地猛虎的“对话”也同时展开。航空兵、雷达兵、陆空防空兵,与步兵突击群、装甲集群同台演兵,练作战要素集成,练联合突防进攻。
一体化训练的探索实践让陆军和空军都明白了一个道理:仗要在一起打,兵就要在一起练,难题要在一起解决。一体化训练的诸多问题,任何单一军种部队都无法独立解决,只能依靠彼此合力攻关。比如合训时,陆军部队对时间节点的要求存在着精确到分和精确到秒的差别,如何在指挥系统中求同存异就不得不在激烈争论中走向认识统一。为此,成都军区成立了陆空联合工作组,深入试点部队蹲点指导,研究解决陆空技术联通、系统融合、信息共享等重难点问题。
两个100%是一体化训练成功的基石
现代战争的对抗,说到底是人才队伍的对抗。一体化联合作战的特点,决定我们必须培养造就一支适应一体化联合作战的新型人才队伍。
这是一体化训练探索与实践带来的尴尬:一些射击能手、5公里越野冠军,面对手里一个名叫“PDA”的新伙伴,一个个傻了眼。一些本科生、研究生,面对信息技术密集的指挥控制系统,竟无从下手。
更令人尴尬的是“中军帐”这个层面。当他们初次踏进一体化训练联合指挥所,几乎全都睁大了眼:数十个荧屏在闪动,诸军兵种汇集来的成千上万组数据要判读,还有一大堆闻所未闻的新玩艺儿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现实如此残酷,道理却十分简单。面对崭新的实践,我们唯一的选择是,确立新型人才观,以只争朝夕的精神培养造就一大批一体化人才。
在探索的先行者行列里,有一种共同经历引人注目:战场上打过仗,高等学府读过书,外军学校留过洋,军种间交叉任过职。就一体化训练而言,“军种间交叉任过职”的经历,尤其重要。
随着探索实践逐步推进,人才供求的矛盾日益凸显。信息化是一体化训练的支撑,计算机是信息化的基础。对此,成都军区要求各级首长机关、分队军官和专业技术士官必须通过国家计算机等考试,否则不予晋职、晋衔、进机关。在军区大抓信息化建设浪潮的推动下,如今该集团军和成空部队“100%的师团指挥军官、100%的团以上机关干部”的计算机达到了国家一级以上水平。
一体化训练与实践任重道远
一体化训练的火热实践,摔打磨砺出一批具有一体化训练新理念的复合型指挥员。采访中,笔者在训练场上多次遇到该集团军的指挥员。他们的手中、桌前,总是或提着、或放着一部打开的便携电脑。他们对一体化训练的认识与理解已经写成了数十万字的文章,他们对一体化训练的探索精神已经化作了演兵场上的生动实践。
数百个日日夜夜的风雨兼程让第一批一体化训练探索的果实挂上了枝头。这些果实告诉人们:
试点部队用事实初步回答了一体化训练“是什么”和“现在能够搞”的问题。这是用实践,对一体化训练的“众说纷纭”给出的正确答案;
初步趟出一体化训练“训什么、怎样训”的路子。这是一体化训练第一次真正走出会议室,走进演兵场;
初步搭建了一体化训练的“纲目框架”和“法规体系”雏形。这是一体化训练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度量衡”。
当然,在人民军队的前进历程中,一体化训练的探索与实践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军事变革永无止境,一体化训练与实践方兴未艾,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