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见到贺晓龙,我马上自信满满。天哪,世界上还有长得这么糟糕的男人:一长条躯体像虾米一样弯着,一张鲶鱼一样的嘴刮得很干净,一脑袋头发油光光的如同汉奸,一双小眼睛跟“神采”这个词老死不相往来,一张脸啊,还记得咱妈在厨房里用的那块老抹布吗?没错,还是没洗过的,上面左一层土右一块泥,上一道鞋油下一口饭渣。那次饭局,我努力创造机会和他挨着坐,就像周星驰喜欢让巩俐傍着挖鼻毛的如花一样。 跟他不用混太熟,就发现这个陕西人实在是乏善可陈,如果非要找字眼来形容他的话,一个字就是“赌”,两个字就是“好赌”,三个字就是“大赌棍”。 我从来没在麻桌上见过比贺晓龙更能熬的人。要知道,体育记者都是个顶个的五毒俱全,而在这么一帮铁血战士中,贺晓龙却能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实在是给陕西人民争光。关于他,一个最常见的场景就是,他坐在麻桌旁不露声色岳停渊峙,而此时所有的战士都已被拖垮了好几拨。事实上他连续作战的时间已经不是十几个小时那么简单了,简直要用10的N次幂那种科学记数法才能算清的。 麻将之外,就是赌球。这方面我不太懂,所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我亲眼看见贺晓龙对比利时乙级联赛研究得无比透彻,然后拨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吐出一连串听起来似乎也是汉语的语言。挂电话后,他歪着嘴一笑,说刚下了注,还说作为一个足球记者,这一行为非常有利于他钻研足球业务。 正义啊,有多少邪恶假汝名而行。 不过仔细想起来,贺晓龙在“赌”方面表现得这么突出,是因为人家毅然舍弃了其他诱惑,一门心思研究这一行,才有如此成就。一个人啊,有了放弃,才能坚持,把某一行吃透就行。 用商业社会的眼光来看,类似贺晓龙这样的专业人士,是符合市场细分原则的。他的球评,是我惟一能看得下去看得懂的没八卦而净是分析的文章,而他的最大优点是,能够按照你的要求准确地卡着字数写完他的稿子,你让他写3.14159265个字,他绝对不会给你整出个无限循环小数来。 这得归功于他的母校,上海体育学院体育新闻系。这所学校在全国第一个开设了体育新闻系,如今俨然已成了中国体育新闻界的黄埔军校。用传播学的眼光来看,上体的这种做法同样符合大众传播中的“小众传播”、广播中的“窄播”理论。高明啊。 有这样高明的学校,才能有这样只抓一点不及其余的学生。写到这里,我真想呼吁全国的高校校长,都该去上体取取经,别再叫什么“新闻系”了,怎么着也得是个“娱乐新闻系”或“八卦新闻专业”啊,当然,如果能再细分成“刘晓庆新闻专业”、“赵忠祥饶颖系”就更好。对了,还可以吸收社会游资办学,张纪中老师肯定愿意掏钱开设一个“张纪中新闻学院”,也可以让“张俊以新闻专业”的学生直接转系过来,要不,眼见着这帮孩子毕业后找不到工作,能不心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