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战结束后,没有一个独联体国家像乌克兰这样,在俄罗斯与西方之间扮演着如此复杂而充满戏剧性的角色。今年3月议会大选后不到5个月,曾经风骚一时的“橙色联盟”却“意外地”无缘组阁,而前共产党人、地区党领袖亚努科维奇组织新政府的过程也是几经反复。这自然使外界对新政府的对外政策,尤其是对俄罗斯的政策走向充满了猜想。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曾被认为是亲俄罗斯力量代表的亚努科维奇在就任总理后表示:“我们将只服务于我们的国家利益,既不会是亲西方的,也不会是亲俄罗斯的,乌克兰将是亲乌克兰的乌克兰。”那么,一个摆脱了摇摆不定状态的乌克兰会是什么样呢?
对俄关系:还是天然气说了算
乌克兰同俄罗斯有天然的联系。但这种联系在2001年的“颜色革命”期间被破坏了。今年7月8日,乌克兰“地区党”领导人亚努科维奇被任命为“反危机联盟”(同社会党和共产党)政府总理,他在乌克兰“最高拉达”(乌议会的名称)上倡议改变国家的对外政策,提出“我们应当改变乌克兰对外政策的实质。这一政策在思维上应当是独立的,而不仅仅是在华丽的言辞上”。在8月10日的记者招待会上,他表示就任后首访国家将是俄罗斯。
亚努科维奇坦承,应当分出一部分来关注俄罗斯。“我们很清楚,最近一段时间在同俄罗斯的关系上出了大量的问题。”在出访前的记者招待会上,亚努科维奇证实,他同俄罗斯方面谈判的一个关键问题是天然气问题。对此次访问来说,俄罗斯出口的天然气哪怕是降低一美元都将是乌克兰的成绩。同时,乌克兰也将履行自己早些时候承担的义务。
自2006年元旦期间俄罗斯单方面提高天然气出口价格以来,高度依赖俄罗斯天然气的乌克兰陷入了越来越严重的危机之中。亚努科维奇指出,在作为独立国家存在的整个历史中,乌克兰从来没有陷入像今天这样的能源崩溃境地。能源匮乏将国家置于民族灾难的威胁之中。他还提醒道,主要的问题将于今年秋天发生,那时,大多数州将处于亏损状态。可以说,天然气命脉问题是尤先科在政府总理的人选上最终倾向亚努科维奇的主要原因。
为了同俄罗斯缓和关系,保证乌克兰的天然气供应,亚努科维奇事先就放出了“探测气球”称,乌克兰政府不打算单方面拒绝天然气协议。“我们将致力于同天然气供应商找到共同语言,以保证能源供应的透明度,并在国家层面达成协议”。“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们会变更合同”。他指出,重要的是保证天然气价格的稳定,保证合理的天然气价格。
针对亚努科维奇的表态,有分析预测称,乌克兰仍将按照先前的条件履行义务。但在能源问题上,乌克兰是不会放弃自己的底线的——对自己的天然气运输系统,乌克兰仍将保持国有。出售天然气管线不符合乌克兰的国家利益。不过,俄罗斯方面并不这样看。众所周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一直有兴趣收购乌克兰的天然气运输系统,对收购乌克兰的天然气资产也自然在考虑之列。双方也在这一问题上进行过数轮谈判,但迄今仍未达成妥协。
亚努科维奇希望,乌俄关系将在尤先科—普京委员会架构内解决。这一委员会是在两年前根据两国总统的倡议成立的,但至今没有举行一次活动。为此,他希望自己会成为这个委员会的两主席之一,“并将(在这一框架内)寻找所有问题合适的解决途径”。
暂缓加入北约 先行国内改革
在尤里·叶哈努罗夫政府时期,乌克兰政府曾经表示打算在2008年加入北约。但在新政府组成后,8月10日,就在亚努科维奇表示要首访俄罗斯的当天,他宣布乌克兰将推迟加入北约的进程。
在同进入新议会的各政党磋商后,亚努科维奇表示:“乌克兰政府没有拒绝北约伙伴行动计划,只是临时把这一问题最终决议的批准推迟到居民对北约这个组织的了解程度达到很高的时候。”他进一步解释说,在结束了沉重的政治危机后马上就递交加入北约伙伴行动计划的申请,这样做可能导致新的社会与政治分野。不过,放弃立即递交申请并不是迫于外部的压力,乌克兰是打算利用与北约接近的时间去推行必要的改革。“我们相信,这一问题的最终答案将通过全民公决来得出”。
有分析人士称,乌克兰暂缓加入北约的表态,一方面是迫于国内反对与西方接近的力量的压力,集中力量解决经济问题;另一方面,在目前的情况下,在加入北约问题上继续刺激俄罗斯将不利于在天然气问题上达到预期的目标。同时,灵活的表态也考虑到了西方的利益要求。
总体上,“亲乌克兰的乌克兰”口号,意味着乌克兰将结束苏联解体以来徘徊于欧盟和俄罗斯之间的尴尬局面。基于国家经济利益的考虑,乌克兰对于欧盟和俄罗斯也将采取更加理性的态度。乌克兰曾经是独联体内发生“颜色革命”的国家中最有影响力的一个,它的对外政策向理性主义回归不能不对其他国家产生影响。但正如政治分析家指出的那样,这条道路并非想象得那般顺畅,而且难以摆脱对俄罗斯与西方关系的从属性。
本报巴库8月17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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