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被告双方的第一次正式接触就这样仓促收场，这让艾冬梅有些沮丧：“我今天特别希望王德显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我其实早就知道今天不会有任何结果，对方所提供的证据也在我们预料当中，只不过我原以为20分钟就能结束的。”

    原告律师：孙英杰是非常重要的证人

    “既然开庭了，我们一直保密的证据就可以公开出来了。”艾冬梅等人的代理律师许子栋说，“这件案子应该没有庭外和解的可能了，我们相信法律的公正，最终能让运动员拿到属于她们自己的钱。”

    许子栋所说的重要证据，是孙英杰昨天签名的一份证言，在这份证言当中，孙英杰证实“艾冬梅也是极不情愿地在暴力威胁下签了大量的单据”，并证明在队期间，队员们并没有吃到王德显所说的什么贵重营养品。

    “孙英杰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人，因为她本身也和王德显教练有冲突，所以我们本着保护证人的原则没有提前透露。”许子栋说。

    记者中午本想就这份证词采访孙英杰，但被对方以训练为由拒绝。许子栋评价说：“如果有必要的话，下次我们再开庭的时候，孙英杰会出庭作证，证明王德显确实是在队员不知情的情况下领了她们的钱。”

    至于体工队是否愿意让孙英杰卷入这桩案子，许子栋说：“这是法庭，一切要由法律说了算。”

    被告律师：谁知道这钱是谁取走的

    由于法律并未规定王德显本人必须出庭，因此今天只有王德显的代理人王和以及律师张巨雷坐在被告席上，原告一方有些激动，而王、张两人颇为平静。

    “现在她们说的很多了，但是对于这个案子来说，法律只相信证据，我相信我们的证据已经很充分了。”被告代理人说。

    由于艾冬梅等原告一直声称被告的证据掺假，因此张巨雷在被问到证据的可靠性时显得早有准备：“我们既然能把证据拿出来，就不担心接受检验，我们不可能欺骗法庭，这些证据又不是我们编出来的。”

    “我们总结了四类证据，从资金属性到资金用途，都有证据证明王德显没有非法占有她们的工资和奖金。”张巨雷说，“现在法庭自己也取证了，体工队也向法庭作证说，在当时那种条件下，教练有权支配运动员的工资用于训练和补充营养，因为队里没有专项的营养费。”

    “现在原告出示的证据，有一张取款的明细单，但这份明细单只能表明钱被取走了，不能证明是谁取的钱。”张巨雷针对艾冬梅等人提交的一份取款证明说，“谁知道这钱是谁取走的？”

    张巨雷还说：“孙英杰就在北京，为什么在证言上说自己在外训练不能出庭？她那份证言有多少可信度我们还在怀疑。”

    原告叔叔：艾冬梅到底是不是国家培养的

    艾冬梅的叔叔在听完原告提交的证据之后显得格外激动，他忍不住向记者发泄了自己的不满：“现在体工队和王德显都在说队里的制度，我倒不明白了，这个制度到底是什么概念？艾冬梅她们是不是火车头体协的运动员？钱到底是给教练还是给运动员的？都说我们国家的运动员吃大锅饭，是国家培养运动员，如果这样，那为什么让王德显花运动员的钱来买营养品，而且几乎就把运动员的钱都花光了，这还是国家培养的运动员嘛？这不等于艾冬梅自己培养自己了吗？！”

    “被告他们这么可笑的逻辑居然当做证据，我实在是想不通，如果按照他们这种逻辑，那么他们的运动员就完全是工具了，我们的法律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王德显现在说了很多瞎话，包括打队员的问题、钱的问题，我不知道他的良心能不能受得了。”艾冬梅叔叔继续说，“那时候队员们小，不太懂事，他就利用这一点把那些辛苦钱都据为己有，现在又拿出单子来说队员都签了字，这些钱都用在队员身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辩解？”

    原告：我现在最大的感受就是受骗

    “现在根据体工队的说法，我进队时是试训队员，是聘用的队员，不是正式队员，但按照队里的规定，我拿到全国比赛前三名就该给我自动转成正式队员啊。”原告郭萍气愤地说，“但是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转？到现在还说我们只算聘用的队员，那我们当初打比赛时他们怎么不说？”

    “当时我们没有人能意识到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郭萍告诉记者，后悔已经没用了，“我现在最大的感受就是上当受骗了，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当初的承诺什么都没有了，一直拖到现在。我觉得体工队和王德显明显是一路的，骗了我们，但是现在谁都不认账。”

    “从前练体育的时候，觉得自己总算走对路了，出了一点儿成绩就很高兴，信心也很足。但是练着练着就练成现在这样，退役以后什么都没有了，当运动员时也没有攒下来什么，因为那时就没人给我什么，该给的也被夺走了。如果不是现在每个月还有300元的收入，我就活不下去了，我不打官司还能怎么样？受骗到今天，也该结束了。”

    就在郭萍刚刚接受完记者采访时，艾冬梅在郭萍身后抱着自己的孩子大声说道：“打死也不让他再练体育。”

    本报北京11月9日电

    照片：11月9日，艾冬梅、郭萍和李娟等3名队员状告前教练恩师王德显一案在海淀法院复兴法庭开庭，郭萍暴露伤脚时情绪激动。 李木易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