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久前,买了一本凯鲁亚克的《在路上》,作者在书中刻画了一种行走的状态,在很多人看来,那无疑是精神上的良药与指南。翻开书的扉页,你会不自觉地为其间的信念所打动,通过对行走体验的描述,凯鲁亚克鼓舞着人们,去远方寻找梦想。 他先是花了7年的时间旅行,然后在3周内完成写作,他追求的是一种“路上小说”的创作过程,正是这种状态,使他成为了很多人的偶像。据说在当时的美国,很多年轻人仿效凯鲁亚克的方式,去体验精神化了的旅行。诗人加里·斯奈德曾描绘说,“那是一种留传至今的拓荒精神”。 身边的不少朋友,同样为凯鲁亚克的事迹所倾倒,撇开复杂的文化意义不谈,单是他身上的那些“精神”,便足以激发出人们的想像。与美国的年轻人一样,我的一些朋友也是把凯鲁亚克当偶像看的,但是我总怀疑他们的崇拜:在旅行的世界里真有偶像吗?如果有的话,那么偶像的意义何在? 记得几年前,我刚开始旅行时,也会流连于各个网站,不厌其烦地看上面的帖子,我在羡慕中憧憬着未来的旅途。那时的我,总是惊叹于别人的游历,然后幻想着某一天,可以去同样多的地方,拍同样好的照片。至少在当时,我相信旅行中是有偶像存在的,那些旅游论坛上的活跃者,便是我慨叹与崇拜的目标。 但是后来的经历证明,这样的羡慕是盲目的,因为我很快发现,旅行是无法用来比较的。有些人去过的地方更多吗?那划分的标准是什么?有些旅行者反复去同一个地方,以贴近当地人的生活,对于这样的旅行,我们该怎样理解?有些人的玩法更高超吗?那乘车、骑行、徒步之间,究竟应怎样排序?一个沉浸于阳朔西街的游客,其体验真的比不上墨脱的穿越者吗? 可是在现实中,所有的故事都沿着相反的路径展开。其实,早期的西方人类学者,就多少有点旅行家的味道。他们到土著部落里生活个一年半载,然后回到都市,炫耀自己的经历。在这些人的笔下,你永远看不到最真实的旅行,路上的经历都被隐藏在了对故事的编排之中,唯一的根据在于:“我们曾去过那里”。 就是在这样的炫耀中,一个个偶像被建构出来,从凤凰卫视的《千禧之旅》开始,类似的节目满目皆是。记得小时候,我曾看过一个长江漂流者的片子,里面蕴含着的精神与勇气,曾让儿时的我颇为感动。可是现在的这些策划,大都渗透着愚人者的谎言,它们教你怎样去旅行,怎样去寻找文化感,可是话说回来,旅行,难道真的用教吗? 媒体竭力地塑造旅行偶像,试图去规划大家的心灵。他们想教你如何吃穿住行,以此实现对大众的掌控。其实,凯鲁亚克的魅力在于,他告诫我们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旅途,这种对个人世界的回归,才是后者的精神所在。可是与个人的主张相比,时代的力量总是强大的,因此当凯鲁亚克试图宣告偶像的死亡时,却在笔落之处,塑造了另一个偶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