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周的一个八卦新闻是,有位“80后”作家要给李湘写一封情书。听到这个消息,我想,如果这位作家当时能够用毛笔就着宣纸写就,然后跑到邮局贴上邮票寄出,那才叫别出心裁。结果当然让我失望。在电子情书泛滥的年头,“手写情书”的传统已然无可奈何花落去。说白了,这位作家不过是以情书的方式灌水企图博取“眼球率“罢了。 不能怪这位作家没创意,毕竟潮流不可挡。值得一叹的是,有些值得尊重的传统,正在经受着被过度阐释与被背叛的命运。 比如,龙作为中国一种传统形象,几千年来甚少受到自我排斥,近日却爆出有专家认为龙的形象不适宜成为国家的标志,理由是,龙的英文译名,有“邪恶”之意。这一论调,立即遭来无数驳斥的“口水”。专家又赶忙出来澄清辨白。实际上,在现代社会,龙并没有在法律意义上成为一种国家标志,其作为民族精神的象征,乃根植于深厚的传统文化。“去龙论”招致民意反弹,大概是因为,这一传统形象被以“重新建构”为名进行颠覆,从而引发了公众的文化危机感吧。 在某种意义上,过度阐释即背叛。这让人想起最近法国准备为他们的烹饪和美食“申遗”的事情。在我们看来,法国大餐不一定对自己的胃口,但中国的山珍海味,却也未必能够慰藉他们“美食的乡愁”。问题恰恰就在这里。每一个国家与民族,都有着自身独特的、无可替代的优秀传统,只有尊重而不是背叛它,才不至于被全球化搞得晕头转向。毕竟,全球化并不表示大家都吃麦当劳、肯德基,还意味着拥有更为自由、多元的选择机会。 说到全球化,不得不提正在央视热播的《大国崛起》。这部片子介绍的是几个大国现代化的历程,侧重于阐发其“普世的价值”。“普世的价值”有赖于传统的逐渐演进。正因如此,对待他国“历史的经验”,既不宜过于概念化,更不应过度阐释。这一点,想必作为总策划之一的麦天枢感受尤深,所以他在接受采访时不断强调“历史理性”的作用。 历史理性的建立,不仅需要借助“他山之石”,还应注重“整理国故”。日前,在中国文化传统研究方面颇有建树的余英时先生获得了有着“人文诺贝尔奖”之称的“克鲁格终身成就奖”,和共同获奖的另一位美国历史学家平分100万美元奖金。应该说,余英时的获奖是华人学术界的荣耀。更值得关注的是,余英时以研究中国历史文化获奖,或者表明多元文化的观念越来越受到肯定的事实。而余英时之所以成绩斐然,和他向来注重传统考据的治学态度不无相关。而这种颇得清代朴学遗风的治学态度,至少部分得益于大儒钱穆的教诲。这么说起来,余英时的获奖,也算是传统的一种延续了。 当然,考据也会被滥用。最典型的莫过于让某些红学家们乐此不疲的“红楼考古学”。这种考证,实际上就是一种过度阐释。现在,据说独辟“秦学”的刘心武还想“拼上这把老骨头”,续写《红楼梦》。此举到底是因为热衷于考据乃至无法自拔,还是尝到什么甜头所以“再接再厉”,不得而知。刘心武有这个创作自由,但也有人认为,无论怎么续写《红楼梦》,都意味着对这部经典的背叛。 有这么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你可以超越习俗和限制,但不能无视它们而走得太远。”对于那些值得尊重的传统来说,更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