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理疾病是我们隐讳的话题,它常常跟“变态”联系在一起。作家毕淑敏把心理问题这一社会题材,写成了社会学解析作品,正如作家本人所说,残酷和温暖交织;悬念、趣味也不无悲悯。 女主人公贺顿,也就是曾经的绛香,她本身就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生理表现是下半身冰凉。当她做广播电台嘉宾主持的时候,每每面对家庭的话题,比如老大老二的性格,她都不能自制地出现错乱。贺顿没有在幽冷的路上走向歧途,而是通过学习,自救,走上了心理医师的角色,她开办的“佛德”心理诊所,接待了各种各样的心理病人,老松,大芳,官太太李芝明,阔少爷周团团,还有同性恋者桑珊。她们都因为曾经的不幸,日久成疾,带来了精神上的沉重,扛不动又卸不掉的心理枷锁。 女心理咨询师贺顿在给她们疗伤时,自己也沦入了巨大的精神漩涡,因为她这台心理问题的过滤器,也有不堪重荷的时候。她救赎了别人,也挣扎着自己。大师说,在心理问题的追寻上,没有事实真相,只有感情的真相;没有真正的真实,只有心理的真实。大师不但在贺顿专业的迷雾中指点了迷津,还在贺顿本人具体的病理成因上,给予了身体力行的治疗。读到此,我想许多读者可能会和我一样,惊诧,生疑,难得其解。好在作家最后,拨云见日,又给了贺顿新的升华,能够自圆其说。 心理疾病,到底是属于精神范畴,还是生理范畴,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我们生活中的许多人,都或多或少,不同程度地,有着心理疾病,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心病。”而且这种“心病”,常常伴随我们一生。我不记得猫狗对我的具体伤害,但我就是特别怕它们,不敢看猫的眼睛,不敢对视;不敢离狗很近。连家养的小鸡,都不敢抱,主要是怕鸡身上的毛。飞在天空的和平鸽,敢看不敢摸,凡是和毛有关的东西,都轻易不敢触碰。还有,怕磁铁上吸起的铁屑,尤其是来回拉动,看着那根根立刺儿,我也能毛骨悚立。生活中,我已有了幽闭症吧,上班不愿意见人,常常有意错开大家碰面的时间,到办公室喜欢房门关紧;下班怕碰见半熟不熟的邻居,更不愿意乘电梯,怕对着物业的人一天打几次的招呼;除了孩子,父亲,必需的吩咐或叮嘱,我已经很少和人面对面,脸对脸地说话。而《女心理师》仿佛一扇打开的门。 我曾去过一家公立大医院的心理门诊,进了门,看着那个呆坐,面容菜色,两眼无神的女医生,和她的一问三不知,还有劝我坐下来的第一句话:“一个小时5块钱,比算卦便宜”。我是犹犹豫豫退出那间房门的,我想,跟她聊的结果,也许还不如跟女友说说话痛快。 心理学是一门新兴的学科,尤其在我们普通人中间。“心病”似乎人人都有,“我越是看到人性的幽暗之处,越相信它会有出口”。如果我们每个人的“心疾”都找到出口,那么我们的心灵,是不是就会澄明起来,清亮起来;温暖、美好起来。 那时,人们再见面的相互问候语,可能是“看心理医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