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谋其面之前,我就听说过她的名字。那时,她在网络上火得一塌糊涂。我也看过几段她的文字和一些她的照片,美是美的,只是从未往心里去,也就是没有震撼过我的视觉,我认为她不过就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喜欢写作的年轻女孩而已。后来接到过她的一次电话,电话里她对我很客气,说是有家媒体要做个关于“80后美女作家”的采访,有她,也有我,希望我能配合。当时我正特别讨厌媒体对于“80后”种种文过饰非、不怀好意的报道,对于这样的采访也当然就很反感,就直接对她说不接受采访。挂了电话后几分钟,我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正是这位桃之11发来的,大意是:我比你更美丽更有才!
哎哟,当时我是又气又急,还有点想笑,不过并没有给她回过去。
那次她“爆发”之后没几天,我看到她又到几个我经常去玩的论坛里发帖子来搅局。我没觉得更愤怒,只是有些好奇:她好认真啊,居然放下身段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骂我,一点都不矜持……
这就是我们相识的开头。我已经回忆不出是具体的哪些事情我们是如何慢慢成为朋友并且互相惺惺相惜了。桃之11住在上海,关于她的小道新闻很多,她认识的朋友和认识她的人也很多。但这都只是万花筒映照出的侧面,就算把这些都放在一起,也得不出一个真正的、完全的她。她最神奇的一点就是她的出名完全是因为网络。当她出名好久之后,她还没有正式出版过自己的作品。直到2005年,时代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她的同名小说集《桃之夭夭》。看了这本书才知道,她确实是有才华,她从小就阅读过大部头的著作,在小学时就已写诗,其中有首她小学时期的诗《假期》——“浩瀚不过是一口空气”,在网上流传很广。中学时在上海市第三女子中学读书,在校还担任着学生会主席一职,曾去过日本参加过学生交流,我见过她那时的一张照片,照片上她穿着学生服,看起来很静淑迷郁的感觉,绝不是现在媒体上所说的浮华。后来她大学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又就读于华东政法学院法律系。但毕业后她没有做律师,而是专业写作。她手头有许多专栏,如《女友》、《MIRROR》、《金报》、《RODEO》、《瑞丽》、《城市画报》、《艺术世界》、《希望》、《都市心情》、《甲壳虫》、《大美术》等。她说她喜欢的作家是米兰·昆德拉和罗兰·巴特。经常去旅游,比如日本、南美、欧洲等,主要是因为她出生于殷实小康之家。文字也时常在一片迷离中围绕展开,时而优雅叛逆,时而热情深邃(某人语),但却并非落于情调和昭示,于迷离的转折布局中没有一个完整的主线,相反是互相牵引,相应循环的表达和叙述,读起来有时觉得自己都能体会到她那种进入创作时的心态。
在杭州一起参加活动的间隙,我们一起漫步在西湖。坐在湖水前,她说她现在才开始慢慢地了解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高兴和不高兴这样的情绪都不好,最好是能像一条直线,处于平静状态。”我给听晕了,问:那你现在做到了吗?她笑着说做不到。
她很照顾人的一面是那天她带我去一家叫“奎元馆”的老字号面馆吃饭,还特别推荐给我某个菜式。在上海她带我们几个朋友大清早去“萤七人间”吃蟹粉小笼包,表现得像个大姐姐一样。我在上海旅游的一个礼拜里,我们几乎天天都要见面,不论是逛街购物还是唱歌,她出来时都安静地微笑着,若有所思着。这样的形象,肯定和网络上给人留下的印象大为不同。而有幸能看到她全面侧面的人,该多幸运,幸运于可以观察到一个有趣的人的整体面貌,就像观察人类的整体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