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广芩无疑是当今中国文坛上最具有代表性的实力派女作家。
   与那些大红大紫的女作家对比而言,叶广芩的《逍遥津》似乎更为平淡和平实一些。有人说她的作品“淡定从容”,这话确有一定的道理。也有评论家把她的作品定位成“家族小说”,但叶广芩对此却持否定态度,她认为将她的创作如此“对号入座”纯是“瞎掰”,因这里所谓的“家族”是不存在于其个人经历里的,是他指的、虚构的和文化氛围属性凸现出来的。对此,叶广芩就中篇小说《三击掌》给自己的注释是:我生性是一个简单的人,写文章也是如此,郑板桥的“难得糊涂”是一种大智慧,我是一种浸泡在迷糊中的真憨傻,是难得清醒的笨拙呆滞。我写文章是永远没有主题,永远是信马由缰。
   或许正因为如此,叶广芩本身也没察觉到,《逍遥津》中男主人公的出走与易卜生笔下娜拉的出走,有暗通的地方:前者是投奔“自由”,后者也许是出于无奈。这些情节大概与作者的家庭背景有关。“我对北京城东那座宽敞的四合院至今记忆犹新,那是我的姥姥家。母亲在那座院子里出生,成长,那里盛满了叶赫家族的故事,盛满了母亲的记忆”。“母亲和她的兄长们在这个院里养过鸽子、蛐蛐、蝈蝈、金鱼,糊过风筝,荡过秋千……”那个老旧衰落的庭院,那些剥落红漆的廊柱,长满绿苔的墙根,那些挑剔、不合群又满肚子学问的舅舅们让叶广芩说不出是喜爱、敬重还是畏惧。所以作品中,东四六条的七舅爷对胡同东口西口炒肝的评论,对黄金蝈蝈金盔金甲的赞美,竟让她想到了过着散淡日子的七舅舅,由此而发出会心的笑。
   阅读《逍遥津》的读者,大致感受相同。叶广芩曾说过,她恨北京。作为皇族后代,理所当然地生活在皇城根下,后竟被赶出北京城,她的内心可想而知是怎样愤懑与落寞。她在这恨中又屡屡展示着那已逝去的流金岁月,也许在这恨的背后寄托了她无限的爱。她那种贵族落没的气息就时隐时现在作品中,这种情怀曹雪芹有过,托尔斯泰与果戈里也都有过。家族庄园衰败没落了,文学的情怀却从这荒芜的杂草中生长了出来,让人不禁唏嘘万千,而这也就造就了一种没落贵族特有的文化气息。这一点,在叶广芩身上有。
   《逍遥津》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