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渠,平均海拔4500多米,是一片不长树木、不生蔬菜的“生命禁区”。基层税务干部邓波16年如一日,顽强地扎根于此,无私奉献出自己的青春、热情和爱,被当地藏族同胞誉为“冲各若里亚把”(藏语,意为好税官)。
“只要我活得有意义,我的生命就会延长”
1992年7月,20岁的邓波来到了甘孜藏族自治州石渠县税务局。他刚从四川省税务学校毕业分配到此。局长薛洛见了他,连声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不要走了”。
经过5天汽车颠簸才到达石渠县城的邓波,隐约感到这话里隐藏的“无奈”:石渠,四川最偏远的县,位于青藏高原东南边缘,距离省会成都1000多公里,平均海拔4500多米,县城海拔4250米,空气含氧量不及内地的一半,气候异常寒冷,常年平均气温零下1.6摄氏度……这片“生命禁区”不长树木、不生蔬菜,也留不住人。不论是从内地分配去的学生,还是招考的公务员,往往“一年住、两年跑、三年逃”。
邓波生长在山清水秀的四川蓬安县,上高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高原反应不断,头疼、胸闷、失眠、流鼻血。
更难受的是内心的孤独。雪域高原上的小县城精神生活贫乏。天一黑,他只好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等天亮。在艰难的日子里,邓波曾经动摇过,也哭过,甚至想辞职不干了。
同事们亲人般的温暖留住了邓波的心。
局里没有食堂,同事们挨家挨户请他吃“转转饭”。下乡的时候,领导和藏族干部宁肯自己少吃一口,也要让他吃饱、吃好……
工作上的崭露头角,坚定了邓波扎根“生命禁区”的决心。
上班不久,邓波就接到一项检查任务,查清一户企业偷漏税3万多元,使大家对他刮目相看。1994年推行税制改革,许多人都弄不懂。邓波通过短期培训和自学后,连续半个多月为大家讲解新税制。
邓波说:“在内地,我这个中专生不算什么。但在石渠,大家把我当人才,我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在生命禁区,别人能生存下去,我为什么不能!”1996年初,他给内地的同学回信说:“我已决心留在石渠了。也许我会少活几年。但只要我活得实在,活得有意义,我的生命就会延长。”
“一分一厘都是税,收多收少都是责”
石渠是典型的游牧经济区,全县国税收入近几年都在60万元左右徘徊。在这小小的数字背后,饱含着邓波和同事们所付出的常人难以想像的艰辛。
石渠地域辽阔,面积达2.5万平方公里。税源零星分散在全县23个乡镇,最近的离县城70多公里,最远的300多公里。除县城集中纳税外,其余均要靠乡镇巡回征收。巡回征收一年两次,每次少则半月,多则1个月,行程1500公里。每次巡回征收,邓波和同事们都得自带帐篷和锅碗柴米,在雪域高原上风餐露宿。
自己孩子出生的时候,邓波正在巡回征收的路上。
收税难,还难在石渠企业、个体工商户不仅数量少,纳税意识也比较淡薄。不少税务干部为收税挨过打、受过骂。
1994年3月,邓波在收一个牛肉摊贩50多元的税时,由于语言不通,双方争执起来,结果挨了一顿拳脚。直到几位藏族干部赶来解围,他才收到这笔税款。
有人曾问邓波,吃了这么多苦,却收了那么一点税,有什么意义?
邓波说:“国家把这么大一片土地上的税交给我们收。我们守土有责,一分一厘都是税,收多收少都是责!”
藏族人民的“冲各若里亚把”
藏民打洛只身一人从青海到石渠做生意。2004年6月的一天,邓波发现打洛的铺面一整天都没开门,觉得不对劲。敲开门后发现,打洛病了,一天多没吃东西了。邓波赶紧买来方便面和药品,又急忙通知其家人前来照顾。临别时,这位藏族汉子挣扎着下床,拉住邓波的手,热泪直流……
在石渠县,许多藏族同胞都认识、熟悉邓波,称他为藏族人民的“冲各若里亚把”。
无论是企业、个体工商户,还是同事,有了困难,都愿意找邓波。他们知道,邓波一定会伸出帮助的双手。
在县城摆地摊卖山货的藏族老阿妈泽仁卓玛,提起邓波就热泪盈眶:“我刚摆地摊时,一见到邓波,心就咚咚跳,害怕他来收税。邓波发现后,向我解释说‘你这种规模的摊子达不到增值税的起征点,是免征的’。如今,邓波的朋友、客人要买什么,他都会把他们带到我的地摊前。他看到我赚了钱,比他自己赚了钱还高兴。邓波是我的汉族儿子。我是他的藏族妈妈!”
“四川省劳动模范”、“四川省优秀共产党员”、“全国税务系统先进工作者”、“全国五一劳动奖章”……面对众多荣誉,邓波十分平静:“只要我的身体条件允许,我会继续扎根在雪域高原上,做生命禁区的‘冲各若里亚把’!”
据新华社成都8月29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