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古愣操着略带广东味的普通话自信地和记者交谈。22岁的他现在是深圳市一家电子公司的部门经理。阿木古愣至今清楚地记得与团组织给他做工作的人的一段对话:
“去外面打工怎么样?”
“不去。”之前,18岁的阿木古愣每天的工作就是放牧。
“为什么?”“不敢。”
阿木古愣是内蒙古巴彦淖尔市磴口县沙金套海苏木包日浩特嘎查的一名牧民。2004年,当地团组织给他做工作外出打工,被他一口回绝。
“也不是我不想出去,可我汉语都说得不流利,又没有一技之长,怎么出去?”阿木古愣对自己没有信心。
阿木古愣成了部门经理
磴口县的一项调查显示,全县7万农牧区人口中,有可支配劳动力4.62万人,存在富余劳动力1.54万人,其中18~30周岁的富余劳动力占60%,31~45周岁的占30%。
在外出务工的人员中,通过县劳动就业局和其他中介组织有组织输出的少,自发结伴外出的居多。过去农牧区青年转移就业的组织化程度太低,大多是以依托传统血缘、地缘、人际关系网络的自发和盲目转移为主。
鉴于存在这些“求稳怕动”、“依赖政府”等传统择业观念,磴口县青年就业服务中心成立。服务中心现有注册培训教师26名,主要开展语言培训、技能培训、就业信息、职业介绍、劳务转移等工作。
看着嘎查(行政村,编辑注)里的牧民一个个都去了语言培训班、技能培训班,阿木古愣动心了。如今,阿木古愣已经是一家电子公司的部门经理。2004年,开阔了眼界的他一次性就把嘎查的30多名年轻人带到外面去打工。
2006年,该县青年就业服务中心已建立农牧区青年劳动力培训基地23个,累计培训农牧区青年2854人次,转移农牧区青年劳动力2212多人,就业满意率和巩固率均达98%以上。
如今在内蒙古,这样的青年就业服务中心有200多个。
2004年以来,团内蒙古自治区委提出在农村牧区深入开展“百万青年出草原行动”,扎实推进青年创业行动,促进农村牧区富余劳动力转移就业。
3年转移60多万名牧区青年
团内蒙古自治区委调研后发现,留守在家的农牧民青年表现出“不想、不敢、不能”的三“不”现象:一是思想观念陈旧,得过且过,只求温饱,不求改善,宁愿家里受穷,不想外出闯世界;二是劳动力文化水平低,技能差,自主谋生能力差,综合素质低,缺乏竞争力,不敢闯世界;三是由于劳动力素质低,外出就业以体力型为主,工资低,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艰苦,就业不充分,应有权益得不到保护,不能闯世界。特别是农牧区青年,存在与用工企业沟通不畅、彼此互信度较低等问题。
“农牧区的青年大都文化水平较低,没有一技之长。”团内蒙古自治区委把对农牧民劳动技能的培养作为突破口,引导农牧民青年积极走出去。
2004年以来,全区各级团组织共举办培训班2000余次,培训68万人次,举办全区性和地方性各种招聘会、推介会200余次,并建成了一批初具规模的农牧业生产技术培训基地和专业工种输出基地。据不完全统计,2004年以来,全区各级团组织转移农村牧区青年剩余劳动力60多万人。
团内蒙古自治区委给自己施压:通过全区各级团组织的共同努力,积极引导青年农牧民向城镇转移就业和外出务工、向农村牧区的二三产业转移就业、向现代农牧业转移就业,到2010年累计转移农村牧区青年100万人次以上。
团内蒙古自治区委书记胡达古拉说:“在农村牧区做转移就业工作,如果无法转变人们思想中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将寸步难行,而泛泛的说教又注定收不到实际效果。”
最初,团内蒙古通辽市委为了号召广大农牧民外出务工,把宣传材料制成光盘、磁带免费发放给农牧民,并进行“炕头式说教”,挨家挨户到家里做思想工作,可效果不明显。
通辽市库伦旗白音花镇赵怀子村农民张宏家境贫困。2004年经团组织介绍,到鞍山一家电厂打工,现在他时常给家里寄钱,一寄就是好几千。通过张宏几年打工挣来的钱,还清了为供弟弟妹妹上学借的1.2万元,还帮家里盖起了104平方米的新房。
张宏回来后,团组织邀请他给同村人讲自己的打工经历。看到张宏家的巨大变化,大家认识到,外出打工真的能挣到钱。
“要不是儿子打工,我们家一个孩子也别想上学。”张宏的母亲张玉华说。
赵怀子村有住户125户,544人,现在外出务工人员有150多人,成为劳务输出重点村。
千户燎原,牧区青年权益有保障
3年前,通辽市库仑旗扣河子村18岁的张贺强想出去打工,她母亲张桂华一百个不情愿:“孩子小,怕出事。”
团组织给张桂华做工作。在出了什么事全负责的承诺下,张贺强踏上了打工路。普通人1个月完成的培训任务,张贺强用8天就完成了,还被升为班长。当保安期间,张贺强认真塌实、兢兢业业,很快就升为物业部经理。看到在北京当厨师不错,1年后,他把哥哥张贺林也带到北京学厨艺。
张家哥俩每年纯收入3万多元,帮家里重新装修了房子,装上了农村稀罕的铝塑窗户。
现在,张贺强有上大学的想法,工作、学习特别忙,一年都不回来一次。
“小崽子一年都不回来一次。”张贺强的母亲张桂华有些不满,但转而又笑嘻嘻地说,“出去闯荡就是比在家里强,挣钱多少无所谓,就是再回来也比别人强。”
“出去了最大的收获就是眼界开阔了。”张贺强说。
“思想转变是关键,现在已经不用我们费力地宣传和动员了,大家都积极地来找我们寻求外出务工的出路。”团通辽市委副书记王宏华说。
如今,北京、天津、大连等地的一些公司和青年人才交流中心和团通辽市委签订了劳务输出协议,建立了友好用工合作关系。仅北京保安公司和大连戚秀玉职业介绍所两家,每年可稳定吸纳务工人员1.2万人。
此外,全区各级团委还积极探索有效解决就地转化农村剩余劳动力和如何保障进城务工青年权益的新路子。
通辽市各级团组织“订单培训”、“个性培训”输出青年劳动力3万多人后,团通辽市委又推出了“千户燎原工程”,协调农村信用社为青年农牧民发放小额信贷,扶持他们开展农区畜牧业。他们的具体做法是,先由团组织挑选一大批信誉度高、经营能力强的青年农牧民,再由农村信用合作社对其进行诚信度、还贷能力审核。全市8个旗县区共有1000多名青年农牧民得到扶持,累计发放信贷资金800万元。
锡林郭勒盟刚在进城务工青年集中的城市设立了进城务工青年农牧民维权热线,保证24小时开通,全天候接听受理服务,由具备专业知识的工作人员负责此项工作。此外,还制作发放了“务工青年跟踪服务卡”,此卡详细注明了维权热线电话号码、维权服务事项、维权服务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