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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未来
“对煤矿工人的调查,我们进行了11次”
2007-11-16
口述 曹渝 本报记者 叶铁桥整理
    

    4月16日,本报《特别报道》以《贫穷比矿难更可怕》、《险被矿主扣押》、《应重视矿工的心理安全》等为题,报道了湖南师范大学10名在校本科生调查近千名煤矿工人的经历、感受和成果,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在第十届“挑战杯”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决赛上,记者看到这10名大学生的调研成果已被列入哲学社会科学类社会调查报告和学术论文参赛作品目录。调研报告的主要作者曹渝也前来参加了“挑战”,他向记者口述了这次调查的始末。

    软磨硬泡获得课题立项

    我2004年进入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学习。学校非常鼓励社会实践,号召学生深入社会,深入基层,深入农村,让刚进大学的我也颇为心动。我每天翻阅报纸,关注哪些问题是社会的大问题。

    一篇名为《矿难,中国之痛》的文章打动了我,使我突然有了去了解煤矿工人这个特殊群体的冲动。于是我就带着这个题目去找学校团委的老师,请求立项成为学生调研课题。

    按照学校规定,大一学生由于课业多,知识储备不够,不能申请调研课题立项。但我决心很大,老师拗不过的坚持,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但有一个条件,必须找到一位优秀的指导老师。

    由于我列的题目都是社会学方面的,而学校一位叫谢俊贵的社会学教授在辅导课外调研上很有经验,于是我就去找他。我是文学院的,谢老师是公共管理学院的,况且我又是大一的学生,结果他拒绝了我的请求。

    于是我又开始“磨功”,只要谢老师有课,我就去上。下了课,我陪他回家,跟他在路上讨论交流。终于有一天,他说“你真是太霸蛮(编者注:湖南方言,执着的意思)了!”又问我,“你想做哪个选题”?我说我要做个有难度的,他说,那你就去调研煤矿工人吧。

    我原本想做煤矿工人的生存状况和权益调查,但那样难度太大,危险系数也高。教育科学学院曹中平教授恰好看了一本灾难心理学的书,认为心理健康与生存状况息息相关,于是他建议我开展对煤矿工人心理安全感方面的调研,并爽快地答应给予我指导。

    调研工作有苦有甜

    2005年的4月,油菜花开的时候,我和旅游管理学院的本科生周舟一起请假回我的老家湖南醴县开展调查。去了两个煤矿,但结果真叫一个狼狈!

    首先是矿工的整体形象与我们想象的不符。我们原以为工人群体是一个很有力量的群体,结果到了煤矿才发现,他们原来是一个弱势的、没有话语权的群体,大多文化程度不高,不知道如何交流,而且几乎全都是外地人,本地人则再穷再苦也不会来做矿工,他们认为挖煤是“吃阳间饭,做阴间事”。

    调研的过程也证明我们太学生气了——制作了很多问卷,用的都是“艾森克人格量表”,里面的问题包括“你喜欢跳降落伞吗”等,有些煤矿工人连降落伞都不知何物,他们看到问题觉得莫名其妙。

    我们赶紧给谢俊贵教授打电话,说做不下去了,怎么办,谢老师早有心理准备,他要我们抛开试卷,专门做基本情况调查,就问矿工的年龄,文化水平,家里几口人,几亩地,收入多少等。

    于是我们又连夜赶制了基本情况调查的问卷,第二天去找煤矿工人调查。总体而言,这次的调查我们感觉很狼狈。收获也不是没有,至少我们初步摸清了煤矿工人这个群体的基本特点和与他们打交道的方式。

    回到学校后,我倍感知识的欠缺,开始有选择性地上了教育心理学、应用心理学等课程,学习了spss统计方式,并且获得了曹中平教授的单独补习。同时,我们还补充了来自不同学科的团队成员。2006年3月,我们又开始了新的煤矿工人调研活动,这次去的是长沙的郊县(市)宁乡县和浏阳市。由于有了前面的挫折和准备,这次我们成熟多了,比如,我们先托关系去要调研的矿上打点一下,并且根据多数矿工都喜欢抽烟和嚼槟榔的习惯,买了烟和槟榔,在需要“套磁”的时候赶紧递上去。渐渐地,调查任务完成的质量越来越高。

    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危险,比如有一次在宁乡一个煤矿调研时,我就被一个矿主给盯住了,他将我的数码相机骗过去,对我进行盘问。我马上掏出学生证,并搬出上次调查过的矿主,说是对方的亲戚,才要回数码相机。

    煤矿大都处于僻远之地,我们为了省钱,经常是凑合着吃,凑合着住。但煤矿工人看到我们前去调查,就以为是上面甚至中央派来的,所以对我们非常欢迎,他们很诚实地回答问题,处处透着憨厚,让我们深切地感受到去基层调研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我们的调查活动也产生过实质性的影响。比如在浏阳市澄塘江的一个煤矿,由于挖煤造成了土地塌陷,一些农民的房子也因此倒塌了,但他们得不到丝毫赔偿。我们就将这一情况反映给了长沙市的一家电视台,他们予以了报道,不久后,房子遭到损坏的农民都得到了赔偿,我们在当地也受到了农民的赞扬。

    为了更深刻地了解煤矿工人的真实生活,我坚持要下井体验。我父亲由于担心我的安全,亲自陪我下井。我得感谢我父母对我的支持,他们并不是有钱人,整个调研下来,我们一共花了近3万元,大部分都是他们支持的。

    最终,我们一共进行了11次调查,调研了900多名煤矿工人,取得566个有效样本。2006年8月,我们团队在老师的帮助下,完成了调查数据的分析,随后又用了3个月时间完成了最终的调查报告,并最终形成了今天这本《湖南煤矿工人心理安全感的影响因素及提升策略》的调查报告。

    成功地挑战了自我

    课题完成了,应该说我们的工作可以结束了,但我总想起工人们提出的问题:“你们这个调查有用吗”、“能反映上去吗”,我觉得进行调查是一方面,激起整个社会对这个群体的关注,也是我们需要做的工作。

    于是,2007年我们将调查报告寄送给了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等部门,2007年3月16日,又在新华网上开设博客,将我们的调查报告、照片都发表出来。同时,在两会期间,我们也将调查报告发给了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及参与两会报道的记者,由此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

    最终,寄给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的信得到了李毅中局长的亲自批示,他同时要求相关部门调研。全国政协委员郝如玉也专门写文章对我们表示了支持,众多媒体也开始关注我们。

    这次调研是一场真正的挑战,挑战了我们的知识和勇气,以及组织能力和人际关系协调能力,我们团队在这场挑战中都获得了锻炼,学校也给了我们荣誉,比如给了我们这个团队3个保研名额等,并增设了一个奖金额高达5000元的课外学术科技作品奖项。我觉得,正是学校的良好氛围才让我们取得了成功。

    

    来自江苏江南大学的作品基于蓝牙技术的“智能吸尘机器人”。

    

    来自中国矿业大学的职能型联合救灾机器人。

    

    来自河南工业大学的作品“多功能语音交互式类人机器人”。

    

    南开大学和台湾淡江大学的联合展台上,会模仿人情感动作的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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