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贵州以黄果树瀑布、遵义会议会址、茅台的故乡闻名。这里聚居着中国60%的侗族、苗族,以及水族、布依族、彝族和土家族等48个民族。今年10月,我在贵州省安顺市周边游览的6天里,发现有一些特别的人,他们“头戴黑白罩罩、耳挂银饰吊吊、腰捆两个鞘鞘、脚顶两个翘翘”,一副少数民族的特征,却不是真正的少数民族;他们的村寨不仅有田地、粮仓、房屋院落,居然还有瞭望台、防御工事;他们的建筑不仅有少数民族气息,还有些许江南特征;他们是谁?他们住的地方为何被当地人称为屯堡?这要从一段600多年前的故事说起。
明洪武初年,已完成中原统一的朱元璋,面对盘踞云南的元朝残余势力的负隅顽抗,决定兴兵讨伐。于是,30万大军自江淮平原出发,远征云南,一举摧毁了元宗室梁王的势力。
云南战争结束,为巩固战争成果,进而长期保有西南,朱元璋命征南大军沿云贵驿道就地驻扎,按卫所制度实行军事屯田。今天的安顺一带系当时的普定卫,因其“滇之喉,黔之腑”的特殊地理位置,为屯军驻扎最为密集的地区。因为屯军驻扎之地有的成为屯、有的成为堡,所以他们居住的地方被称为屯堡。安顺的屯堡就是源于明初的这一场史称“调北征南”的故事。
这些来自大明帝国核心地区的江淮子弟兵,在偏远的贵州驻扎下来,而且一驻就是600余年。由于来自经济发达地区的文化优越感,加上对故土的眷念,更由于其大规模军事集团性移民的内聚力,使他们600年来一直固守着自己的精神家园:从口音到服饰,从饮食习惯到宗教信仰、民风民俗,都顽强地保存着其祖源地的烙印和大明帝国的遗风。这就形成了我今天看到的人文化石形态的屯堡、屯堡人以及屯堡文化。
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屯堡的规模如此之大,仅安顺市就留有屯堡100余个。走在秋天的屯堡,感觉它们和周围少数民族的村寨一样绚丽,农田和五颜六色的服饰交织在一起,屯堡人和周围的少数民族共同和谐地生活在贵州的大山里。屯堡里面是以汉文化为主,尚武又有朝廷背景的文化力量;而墙外面是以侗族、苗族为主的原生态文化。
贵州屯堡存留到今天,它牵扯到一个十分重要的文化现象——文化孤岛现象。由余秋雨提出的文化孤岛现象分为三种模式:第一种是被侵略者的文化孤岛,比如,埃及法老的后代在尼罗河西岸建立了城邦,与后来入侵的欧洲人和阿拉伯人形成文化对峙而成为文化孤岛,但是古老的法老文化整体背景已经落后了,最后他们也从某种意义上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文化固守。
第二种模式是侵略者的文化孤岛,比如:在巴基斯坦、印度等地留下的当年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东征时的文化孤岛,但由于他们是山高路远的异态文明,而且和当地人种不断混血,所以就人种而论也完全消失了。
第三种是冤冤相报的、互相制造的文化孤岛。
贵州屯堡属于哪一种呢?似乎哪个都不确切。它是不是文化孤岛的第四种模式呢?
要想看看屯堡人穿着的600年前的汉族服装吗?他们吃的600年前流传下来的食物——苞谷粑、风鸡(鹅)、干盐菜、霉豆腐等行军食品是什么样?他们喝的是什么样的自制糯米“乓嘡酒”?过的是怎样阳光灿烂充满力量的生活?到屯堡看看吧,保证你对贵州有新的感受和认识。
出行攻略
气候:
贵州属于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平均气温在15℃左右。降水季节集中在5月~10月,出游不要忘记带伞。
通信:
市内手机信号没问题。周边及山区,信号不是很稳定。
交通:
屯堡比较集中在安顺市七眼桥镇云鹫山峡谷中。从贵阳乘汽车走清镇高速公路到达安顺市客车西站,需1小时20分钟,车费25元/人。转乘安顺至云峰专线汽车可以直达,可以到本寨、雷屯、云山屯等很多屯堡探访。有的屯堡需买门票进入,一般为30元/人,有导游全程解说,可看特色地戏。在本寨和云山屯有价廉物美的屯堡特色饮食值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