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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韩愈在其所著的《师说》中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在我们伟大的祖国,学而知之、尊师重教,一直是先人们沿袭了几千年推崇备至之道,也是中国几千年历史文化凝聚而成的结晶。老师,是一个崇高而神圣的职业。伟人毛泽东曾把“导师”比作为“老师”。
我的启蒙老师叫徐锦文。他是我的小学语文老师,又是我的班主任。他写的毛笔字和钢笔字,诚如他的名字一样漂亮;而他写的文章,又诚如他的名字一样,有锦上添花之美。我念书的小字叫“十里小学”,方圆十里的范围,绝无仅有的一所小学,故名之。那是1962年国家遭受自然灾害十分严重的困难时期,农村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我已经7岁了,于是开始上学念书开蒙了。在徐老师和其他老师的循循善诱下,我对读书已发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别兴趣。语文从识拼音开始到写字念字,算术从勾手指到数数到加减乘除,画画则画人画树画房子,每天上学时背着一个破书包,拿着几根劣质铅笔,散发着油墨馨香的新书发下来封面用薄薄的谱纸包了一层又一层,生怕玷污了似的。这些,我都是兴趣盎然。从小学到高小,我的成绩一直是出类拔萃名列前茅。考试的时候,语文算术多数为满分,有时考试不小心得个99分心里都会不舒服。徐老师很欣赏我,见我对写作文感兴趣,便将他珍藏的一本《小学生作文选优》借给我。一次作文时,徐老师出了一个题目叫《上学的路上》,让我们学生写一篇记叙文。我结合自己的感受和观察,将小溪流堤上的岸柳,石拱桥下哗啦啦流淌的河水,水渠里鱼儿嬉戏,田野上牧童骑于牛背上含叶吹奏等情节描绘了一番,一篇短短的千字文瞬间跃然于纸上。作文交上去以后,徐老师啧啧称赞,当场在课堂上以抑扬顿挫的语气将我的作文朗诵了一番,几天后又将我的作文作为范文贴在了学校的专栏上。
“文革”开始的时候,徐老师常领着我去校长那里背毛主席语录。一次,我竟将毛主席著作“老三篇”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为此我还得过奖呢。记得我在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因教室紧张,便和高年级班组成了复式班,老师讲课两边各一半,这边做作业,那边就讲课。当时,我很好奇,高年级讲课我也分心张开耳朵认真听,以至于把他们的课程也听懂了。我课桌左边的同学是高年级,他的作业做不出,我就指点着告诉他。他看我比他还懂,前去徐老师那里问究竟。徐老师笑着说,这叫“一心二用”,但不提倡。那时学校不准“跳级”,否则,我真想坐到高年级那边去。
那时,我的心比天高。一会儿想长大后当科学家,当飞行员;一会儿又想当画家,当桥梁工程师,还想当写大本大本小说的作家。利用业余时间,点着煤油灯,我翻阅了无数的连环画小人书。我还悄悄的读完了《林海雪原》、《绿竹村风云》、《平原枪声》等大部头小说。
高小毕业要升初中了,徐老师特地把我叫到他的房间,对我语重心长地说:“你有写作的天赋,但要好好的把握住自己。不管你今后的道路顺畅与否,只要你认准了路,且一直坚持走下去,那是一定会有收获的。”
离别徐老师后,我一直怀揣着他这句话,进入了初中,又迈进了高中,又跨入了军营,乃至来到后来的都市工作。就是徐老师那句语重心长的挚语,一直受用至今。它让我在部队孜孜不倦地阅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名著,打下了比较好的文字功底,退伍回到农村两年后又考上了公社干部,当上了不离土不离乡的“乡官”。若干年后,我进入了“写作圈子”,调到了新闻部门工作。这些年,我笔耕不辍,在市、省、中央级报刊杂志上每年都有几十篇稿件被采用,多篇征文获奖,创作出了多部中、长篇小说。这辈子对于我来说,虽然专业作家没当上,但“业余作家”的“头衔”也让我心里乐滋滋的。
说到底,我的写作生涯走到现今这步,真得感谢恩师徐锦文。没有他那番在我小学毕业时的鼓励话语,我的现在很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儿。
中青在线专稿(J-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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