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天下父母不再辛劳
陈国江(石家庄三职专)
2008-03-14
  老感觉亏欠父母很多,在回石家庄的路上,我心里上下翻腾着这种沉重的滋味。于是,常恨自己没有本事,恨自己不能够让父母从辛苦的劳作中解脱出来。我只能自己单飞出来在石家庄这个都市里相对安逸的生活着。而越来越老的父母还能在土地上承担多久呢,怎么能老让他们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顿奔波着呢。扪心自问之间我的心很沉痛。

  十月一放假我回平山去帮父母掰棒子种麦子。因为我来自这块厚实而落后的大地,所以农忙时节我一般都要回家帮忙。这种因袭的思想是骨子里的东西就像大雁南飞一样的,粮食成熟气息来的时候我也就在假期的空暇去回家种地了。家乡是现代文明遗忘的一个角落,种地是我们那里最苦的营生。每年的劳作是很原始的,看到过我们种地的人都惊诧于用镰刀收割用铁锹翻地的远古劳作方式。对于我们村的人而言,能从农田里走出来那就是离开了这不是人呆着的地方,许多人都会投去艳羡的目光,我就是不能够忍受这样的艰苦劳动而用考学来实现了跳出农门的愿望。而这一跳却给父母留下了沉重的担子。

  毕竟是久疏于劳作,地里的活干起来很是费力。像我这样的壮汉在村里人看来应该是干活的主力,不幸的是我远远落后于父母。街坊邻居就拿我开玩笑,说来了一个监工的,父母只是笑,而年轻的婶子却说,老两口在监工监督下干的才高兴干的才欢实哩。确实,父亲用榔头一上午就把一亩的玉米秸秆放倒了。而我才轮了几下子手上就起了个大泡胳膊酸痛了。只好去跟母亲一块掰棒子,刀子一样的玉米叶子刷在裸露的胳膊上脖子上脸上生疼,回家一沾水更是火辣辣的。好在我的基本功还在不至于半路退缩了。但是母亲老是提醒我要是累就歇会,不用着急。我怎么能呢。但是身上确实很累很酸痛,旁观者还是看出了我这个歇着多于劳动的监工者。

  我家的地本来不多的,但是现在却一下子多出了一半,五亩多了。因为三爷爷家里没有后嗣能种地了,他们就把地给了善良和孝敬老人的母亲,母亲很是高兴的接受。因为母亲说现在没有各项税了,种出来的粮食都是自己的,其实我清楚,母亲多种地是为了早点还了我们上学时欠的村西面粉厂的几千斤麦子--那是不会经营小吃的刚下岗不久的父亲为了给我们挣学费而欠下的。现在父亲不忙的时候就出去卖苦力,去年在北京工地上打工,记得父亲就回来过一次,那还是因为架子倒了砸伤了脚才回来休养的,因为工地上不给出医疗费,父亲只是用红花油涂在肿得老高的脚踝上,最后疼得受不了才拍了片子知道是折了,但是后来父亲跟我说一共花了30多块钱呢。当时我回到家的时候父亲的脚肿得还老高,但是他收拾东西又要去了。我,一个刚工作的编外人员,养自己都成问题,现在想来真的是满心的酸楚。欠他们太多了,连最起码的钱我都羞涩,想起来汗颜!

  五亩地让母亲一个人梳理得整整齐齐。村里人见了就夸,母亲很是满足,每次回家总要念叨着村里人对她的赞许。在地里,母亲掰下一个玉米棒子总是让我看,你看棒子不小吧,得到我满心的快乐之后就有投身到青纱帐里幸福的收获她播种的幸福了。

  田间地头我们一家子坐在一起开始说今年的好收成。母亲很是开心的说着今年咱们要翻身了。家里的窟窿将在今年全部填补上。到时候我们的日子。我们也能给你们出力了,能早点把房贷还上。县里的二环路要开始修了,你们回家也方便了。

  跟父母话开了家常我的力量总是在无声无息的滋长。

  他们总是要求的很少,总想着奉献着自己,极少的去想自己的辛苦。总不愿意听到儿女在外面因为穷而不能快乐的生活,他们总是要把自己的耗尽了才开心。父母呐,为什么不能听我劝,少种点地不行吗?但是我除了此又能做什么呢?我亏欠他们!

  我跟父母忙活了两天后我想要会石家庄了,其实活还不少,但是他们高高兴兴的就放我走了。我想着抓紧时间来学习去提升自己,但是我还在茫然的选择着出路。父母此刻正在受苦着劳作着,然而他们却始终支持着我的前进。母亲非常开心的要给我包饺子,我极力劝阻才算说服了母亲给我辛劳的饯行,但中午的时候母亲还是多炒了几个鸡蛋。又在我中午小憩的时候把悄悄的把刚从地里弄来的花生洗干净了,给我煮好,本来我说不用了的。母亲却给我装上说让我媳妇尝尝这绿色食品。

  我背上背包上路了母亲把我送出了很远,我回头告别之间,夕阳下,母亲真的显老了,脸上的皱纹很深了,我实在不忍心承认母亲已经是个老人了。母亲不停的叮嘱我要保重,我默默听了。

  而我能带给父母什么呢?眼见着而立之年了,我亏欠父母的实在太多。不争气的儿子现在只能填补自己的肚皮。而你们却在家里辛劳的忙碌着。在我看来你们是在挣扎着,而你们却是满心的欢怡着满足这样的生活。我知道你们吃着苦却感觉甜,而我生活相对轻松却是沉重。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本事让你们来安逸的度过晚年。而你们每多辛苦一天,我的愧疚就深一层。

  站在村口的土岗上远远的看着我的家,在郁郁葱葱绿色的环绕下,在这一片厚重的土地上,这就是我生长的地方。而我还要去壮大我还得去飞翔,我没有退路只有千辛万苦,一直到我的父母不再劳苦。

中青在线专稿(J-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