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计划效应
3月10日这一天,青海省湟中县30名志愿者的银行卡中将陆续收到每月发放的600元补贴。
同一天,某商业保险公司的西部计划志愿者项目服务专员宋庆锋,将在新疆喀什服务的山东籍志愿者沈沉的住院资料提交到理赔部,该志愿者的第三期理赔申请已经进入程序。
还是同一天,记者在位于团中央的西部计划志愿者项目办公室算了一笔账:第一年5000万元,第二年8700万元,第三年8700万元……西部计划志愿者项目启动5年,中央财政拨付该项目近4亿元。对于这笔钱的管理,正是团组织探索参与政府青少年事务的一个典型。
4亿元资金流向路线图
宋明明是南京交通职业技术学院2004级的学生,记者找到他时,他正在青海省湟中县的一个工程现场。他是2007年一年期西部计划志愿者,服务于湟中县发展和改革局。让宋明明带我们清晰地走一遍中央财政拨付资金的流向路线图。
2007年3月,宋明明从网上注册填报西部计划志愿者申请,5月,负责江苏省西部计划志愿者招募的团江苏省委通过南京交通职业技术学院,通知宋明明到江苏省省医院参加体检。此时,团中央已将宋明明200元的体检费用划拨到团江苏省委。
这一年,全国共新招募志愿者6944名(另有近3000名志愿者服务两年),拨付各省级项目办体检费用1388800元。
2007年6月,宋明明收到团江苏省委发放的录取通知书。7月22日,宋明明抵达青海省西宁市党校参加服务省项目办的培训。在这里,宋明明收到一张青年志愿者银行卡,这是中国农业银行针对志愿者推出的储蓄卡。从此,每月10日前后,宋明明就能收到600元的生活补贴。这笔钱,直接由全国项目办划拨至服务省指定专户,服务省项目办统一拨付至志愿者所持银行卡中,1天之内就能到账。
志愿者服务期间的生活补贴,是每年8700万元中的大头。项目实施伊始即决定,志愿者的生活补助每人每月600元(在西藏及四川甘孜州、阿坝州、凉山州,青海海南州、海西州、海北州、黄南州,云南迪庆州服务的,每人每月800元),按月发放。
今年2月初,宋明明回江苏徐州老家探亲。他的青年志愿者卡中收到560多元交通费。这笔钱的流经路径与生活费一致,由全国项目办直接拨付。每名西部计划志愿者每年可享受从家乡到服务地的两次往返交通费补贴。宋明明的560元是这样算出来的:从老家(徐州)到家庭所在地省会城市(南京)的公路路费+从南京到服务地的省会城市(西宁)的硬座火车票费用。有的志愿者还需要加上从服务地省会城市到服务地的公路费用,平均每人1000元左右。
此外,还有每人每年200元的投保费用、50元的就业服务费等,2004年还增加了应急基金一项,平均对每名志愿者每年约有8700元的投入。
2003年西部计划启动时,全国项目约有6000人,2004年后,全国项目人数增至每年1万人。
数字背后的机制运转
2003年是普通高校扩招本科学生毕业的第一年,非典肆虐,200多万高校毕业生就业形势严峻。这年5月8日,国务院召开常务会议决定实施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鼓励大学生到基层去。国家支持团中央、教育部组织实施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中央财政对该计划给予适当支持。
5年来,已经有33920名大学生参加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全国项目,每人参与1~2年志愿服务,其中有13000多人服务两年。用好4亿元的中央财政支持,关键在于项目的良性运转机制。
与宋明明同时到青海省服务的几个江苏籍志愿者上岗1个多月后,由于水土不服生病了。在民和县服务的朱渝芬就是其中之一,她享受到了与当地医保同样水平的住院医疗保险。承担西部计划项目的某商业保险公司项目经理王卫民向记者解释了志愿者通过保险公司理赔的全过程:生病志愿者住院时电话咨询服务专员理赔事宜,出院后,电话确认需要寄送的材料,服务专员收到材料后提交公司理赔部,理赔部处理完毕通知服务专员,该人再将理赔现金打入志愿者的青年志愿者卡中。朱渝芬出院后一周之内就收到了报销的医疗费,而一般从保险公司收到材料到志愿者收到理赔款,不会超过10个工作日。这个项目对于该保险公司来说,是比较独特的一个,对于全国项目办来说,达到当前的效率,也经过一系列的探索。
志愿者保险由全国项目办统保,保费为每人200元,险种为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团体一年寿险(人身意外险、住院医疗险、基本医疗险、大额疾病门诊责任险)。项目实施初期,志愿者的保险事宜包给某保险公司,有的险种与服务明显不适应;第二年,到志愿者服务所在地承保,问题是理赔标准参差不齐,赔付率差的甚至只有5%;后经过调研,通过招标的形式,根据社会基本医疗保险,给西部计划志愿者在北京集中投保,并在保险公司专门成立西部计划项目管理办公室。这样,报销过程由最开始的3个月调整到现在的10个工作日,以住院医疗险为例,理赔金额由6万元提高到最高16万元,大病与死亡事故做到保险公司先行垫付。
与保险问题一样,志愿者的生活费划拨也经历了一个不断探索的过程。项目实施伊始,生活费的划拨就有两种选择:一、从全国项目办划拨到各省,再由各省划拨到县项目办;二、实现点对点服务和管理,由全国项目办通过银行直接划拨到志愿者的储蓄卡中。为了规避风险,全国项目办选择了后者。即便如此,生活费的发放也尝试了从总行到省行,再从省行到县行,还有电汇等各种方式,有的方式要收取手续费,有的方式会出现不能按时收到钱的情况。通过与银行的不断交涉磨合,现在不用交付各种手续费,还能保证按时将钱发到志愿者手中。
西部计划全国项目办的有关人士表示,这是一个社会资源不断整合的过程,也是一个管理机制不断完善和探索的过程。
现在,像宋明明这样一名西部计划志愿者,从招募到结束服务期,每天都有至少5个环节在同步运转:全国项目办、招募省项目办、招募学校项目办、服务省项目办、服务县项目办。从招募前的需求统计到招募后的各项管理,这5级项目办各司其职,在动员招募、按需选拔、培训派遣、管理服务、考核评估、评选表彰、就业服务等方面,形成了高效、规范、科学的工作运行机制。
2003年之前,团中央已开展7年的扶贫接力计划对这套机制有了初步成功的探索,团中央志愿者工作部有关负责人认为,这也是国家把志愿者这个项目交给团中央等部门实施的原因之一。
8∶1的报名数与招募数比例背后的力量
5年来,西部计划已经在支教、支医、支农、青年中心建设和管理、农村党员干部现代远程教育、农村文化建设、西部基层检察院、西部基层法律援助、西部基层法院、国家开发银行、西部农村平安建设等11个领域开展专项志愿服务行动,全国项目报名人数累计达26万余人,加上地方项目,已有7万多名大学生志愿者到中西部500多个贫困县开展志愿服务。
现在,西部计划志愿者的报名数与实际招募数已经达到8∶1,大学生对这一项目的积极踊跃程度可见一斑。
团中央书记处书记卢雍政认为,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推动形成了“国家支持、共青团承办、项目化管理、社会化运作”的实施模式。
团中央志愿者工作部有关负责人认为,一方面,西部计划调动了大学生的内在积极性,另一方面,通过多年的实践,这一项目的社会动员能力很强,而更为重要的是,团组织是先进青年的组织,这一先进性决定了管理青少年事务的效应。
团青海省湟中县县委书记张恒山深有感触:“原来县上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志愿者,通过西部计划,学校师生、乡镇干部等都很认可志愿者。”他说,原来团县委最忙的时间是每年7月份,办得最多的事就是接转团组织关系,除此之外,就是出去“巴结”人,搞活动。“现在,从每年4月开始,就有很多人到我们这边来协调,希望志愿者支持。”
团青海省委西部计划项目办负责人韩苹也感同身受:以前大家总感觉团组织没权没钱,就是搞活动,现在印象完全变了,一些基层团委书记求着他们要志愿者,团委也成了很多党政领导干部经常“光顾”的地方。
四川省宜宾市长宁县县委书记、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刘立云认为:西部计划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西部地区人才匮乏的问题,在经济效益上是“花小钱、办大事”。志愿者们到我县后,利用自身的各种优势和资源,对我县经济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2006年,通过志愿者联系到升达集团在我县投资兴建竹地板厂,于2007年投产,预计今年可实现产值3000万元。
实践表明,西部计划已经成为引导高校毕业生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建功立业的有效途径;已经成为促进西部地区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重要举措;已经成为培养造就优秀青年人才的示范工程。
从2006年5月开始,华夏第一村——江苏省江阴市华西村向社会宣布,今后5年内,将每年为参与西部计划服务期满的大学生志愿者提供200个专用就业岗位。“能够参加西部计划的大学生,思想品德好,综合素质高,有奉献精神,能吃苦耐劳,而且他们已经在社会上实践了一到两年,既有专业知识,又有工作经验,这样的年轻人,我们华西欢迎!”华西村党委书记吴协恩对志愿者的认可,代表了很大一部分社会人士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