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电影观片会面临市场化挑战
4月22日,著名导演谢飞及国内众多新锐电影导演齐聚北京颇具影响力的独立电影观片会“影想·放映”的周年庆典。“影想·放映”度过了它的一岁生日,而观片会这种观看电影的新形式也在逐渐走进大家的视野。在泛娱乐化的时代,观片会到底承担着什么样的责任,而面对商业的冲击,在困难中坚持前进的独立电影观片会乃至中国独立电影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网友蚀月说,艺术作为感染人的工具,如果不被人欣赏就不能称其为艺术,从这个角度来讲,即使再先锋,再小众的艺术也存在着被人了解和认同的潜在渴望。而让这些先锋电影被大众接受,观片会的主办者们还承担着对尚未真正认识这种艺术形式的广大群众进行普及、宣传甚至教育的责任。在这一点上,第三极书局举办的第三极电影沙龙给我们提供了新的尝试。每次观片会举办的时候,他们都会请来北京电影学院、电影艺术研究院等权威机构的影评人为观众讲解电影的艺术手法、表现的内涵,使观众不仅能看热闹,还能看门道。
据介绍,第三极电影沙龙不久还将向国内外的独立制作影片和实验电影敞开大门,他们每次为观众所作的讲解,在某种程度上为这些小众艺术门类被更多人理解做了铺垫。从一街之隔的北大到第三极观片的刘同学认为,通过第三极电影沙龙请来的专家的讲解,他不敢说已经了解光影艺术的所有真谛,但至少他已经可以不拒绝那些看起来同商业电影格格不入的实验性作品,因为他的鉴赏能力已经有了提高。这说明中国的独立电影需要推出一些举措培养更多的独立电影爱好者,因为在成长中的观众是那些在逆境中仍然坚持着的电影人最期待的。
这是作为在外围处于观望状态的观影者发出的声音,然而作为始终致力于新电影推广和发展的业内人士,宋小白却提出了截然相反的观点。
宋小白说:“对于部分观众来说,我们的观片会的确有一些比较晦涩的片子,但是这些片子要对大众普及其实是不可能的。”他认为,“影想·放映”的观片会经常请导演到场同观众一起交流、讨论,观众一切问题都可以问,包括在观片过程中的理解或者欣赏上的困难。然而,要观片会为了观众的理解而专门组织举办一些讲座,这在技术层面上讲是比较可笑的。宋小白说,“影想·放映”将中国的独立电影、小众电影这些概念综合起来,称为“新电影”。“中国的新电影就好像是个待嫁的姑娘,而观众就好像来相亲的小伙子,认为她漂不漂亮是由个人的审美观决定的。”他说,从电影产生到今天,电影观众的审美水平始终在不断进步和提高。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具体到每一个观众,谁愿意选择进步,能不能进步,都因人而异。无论是导演还是电影推广的人士都没办法把握和控制。
“要不说他们是小众电影呢,就得这么看才有劲嘛。”4月24日,刚刚在宋庄美术馆参加完新锐导演甘小二的《山清水秀》、《举自尘土》两部电影观片会的马先生说。在他看来,目前有许多电影导演和电影推广人就是看准了“小众”这张牌,为了在自己身上贴上小众的标签而故意选择观片会这种放映方式,为的就是争取一个独立新锐的噱头,还是一种商业炒作。
影评人Reciky也抱有类似的观点。她说,选择地下观片会的导演往往对电影的艺术性有很高的坚持,所以他们宁愿选择这种地下观片会的方式来放映自己的电影,因为它没有功利性,所以不会存在限制。而这种地下观片会由于场地、人数以及各种讨论活动制造的氛围正好又迎合了一部分观众“站在潮流风口浪尖上”的感受。同时,Reciky认为,这些出现在地下观片会上的导演如果能坚持做电影,并且得到业内较好的评价,那么他们最终会分成两派,一派终究走向了大银幕,而他们的小众形象不过是为知名度造势,当他回到商业运行的循环中,必定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的艺术坚持;而另外一派的导演则会一直选择搞“地下活动”,以此表明自己同市场的疏离。
面对这种评论,宋小白认为,国内的导演不是自动选择了观片会,而是他们根本没有选择。“其实每一个导演都希望自己的电影能上院线。”他转述了导演李扬的话。
宋小白说,在国外有许多小型电影院,有的只有二三十个座位,思想程度较高的电影作品在这种电影院还是有市场,能回收成本的。而中国的电影院线并没有那么开放,像国外这种小型的电影院几乎不存在,而大型的电影院不可能放映一些在观片会上放映的新电影,因为它们的回收速度慢,而中国的院线需要大片来刺激市场。
“这事实上是个畅销和常销的问题。一种艺术形式要生存,始终需要一个循环的商业机制来推动。”他说,目前“影想·放映”已经运用商业手段来运作,由此引申出来其他项目,而不仅仅局限于做放映。他们投资拍摄的“光影中国·城市电影系列”就是新电影走向市场的一种尝试,让新锐导演拍摄一些关于城市的电影,在坚持艺术性的前提下寻求走向市场、长线发展的渠道。
“即使我们运用商业的手段运作了相关产业,‘影想·放映’仍然是个非商业院线。”宋小白最后强调说。“影想·放映”毕竟是一种学术研究的形式,关注的是对片子本身的讨论。这种非功利性,不仅仅是对导演、观众的负责,更是对艺术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