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对待生者那样对待死难者
从5月15日至5月18日,在北川地震灾区的4天,执行搜救任务的第二炮兵某工程部队官兵每一天都是在大悲大喜中度过的。
5月15日天刚亮,第二炮兵某工程团的300名技术骨干就带着大型机械设备和轻型机械工具,在副团长李湘带领下跑步来到北川国税局大楼的废墟下。当地抗震救灾指挥部派出的向导说,地震发生时,国税局50多人正在开会,结果只跑出十几个人,剩下的全被埋在了废墟中。此时离地震发生已经过去50多个小时,官兵利用机械设备经过21个小时的挖掘,成功救出两名幸存者。
“下面还有一堆人!”刚刚从废墟中被解救出来的北川国税局纪检组组长王新华说。
通过生命探测仪探测,废墟下已经没有生命存在。还挖不挖,大家的目光集中到团政委孙乐身上
“挖!我们要向对待生者那样对待他们,我们要给他们的亲人一个安慰。”孙政委说。
会议室在国税局大楼的第二层,地震后整座楼完全坍塌,二层上面压着大量的钢筋水泥板。经过勘测,官兵们决定从坍塌的楼顶正中垂直挖下,到二层后再向四周延伸。官兵们抬着液压钳、液压镐、液压风钻爬上屋顶,可是刚刚开动设备,废墟内就传出一阵哗啦啦的碎石脱落声。
“赶紧下来,这样搞不行。机械震动太大、人员太多,容易引发再度塌方,损伤遇难者遗体。”孙政委当机立断,采取分组实施,一组3人,一个一个上。
官兵们从天井下去,几种装备轮流使用,半小时更换一次人。
水泥被一寸寸切开,钢筋被一根根剪断,楼层终于被打通。一位遇难者的头部露了出来,但身体仍被斜卡在楼板下。战士们戴着口罩,含着眼泪用液压镐一寸寸打磨,生怕伤着她……
经过近10小时的细心挖掘,遇难者遗体终于被抬了出来。随行的军医对每一具遗体进行清洗后,小心地放进袋中,全体官兵脱帽向死者默哀。
“不抛弃,不放弃,一具遗体也不能放过。”工程部队的官兵含泪施工,在一座座废墟中悲壮地掘进。
在北川农村信用社废墟上,坐着一位从江苏赶来的女同志,她是废墟下一名遇难者的妻子。地震发生时,他的丈夫正在北川参加招商引资会。从新闻中得知北川地震的消息后,她和丈夫失去了联系。她连夜坐火车、倒汽车,一路风尘来到北川,在距离县城3公里的地方,道路被山上滑下的巨石阻断,她在石头上爬行了四五个小时,历尽艰辛,来到北川,在一片片废墟中一遍遍高声呼喊着丈夫的名字。
也许是心有灵犀,在北川信用社的废墟中,她听到了丈夫的回声。矿泉水从缝隙中送进去,丈夫的手机也传了出来。然而,1小时后,当搜救部队到达这里时,她的丈夫已经离世。
5月18日,当第二炮兵工程部队奉命挖掘信用社废墟时,这名妻子静静地坐在废墟边守候着丈夫。
挖掘时间紧迫,当大型挖掘机即将挖到这名男子时,孙政委派了6名战士,用小型工具,一点点开进,最后把遇难者遗体完整地交给了他的妻子。
“我们做的是一件神圣的事。”忍着悲痛施工的战士们说。
在第二炮兵抗震救灾前线指挥部值班室的电脑记录上,记者看到这样一组数字:5天时间,官兵在废墟中挖出遇难者遗体67具,都得到了妥善处理。
官兵们为从废墟中成功获救的幸存者祝福,也为那些被挖出废墟或仍被掩埋在瓦砾中的死难者哀悼。
本报北川5月18日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