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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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早生三十年

——读《见证历史:共和国大使讲述》丛书
寂园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8-07-29    [打印] [关闭]
    大使们出书了——共和国驻外大使们群体出版回忆录。

    以往研读、体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外交历程,无论是关乎总体格局的政策沿革,还是具体到个别对象国的交往细节,每每只能从报刊文章中零星收集、潜心揣摩。虽然有凌青、黄华、钱其琛以及许文益、潘占林等人二三十年间陆续出版的有“断代”式回忆著述,但有心者仍难免有管中窥豹之叹。

    与以往“自主命题”而作的回忆录不同的是,这一轮是参与新中国外交事业开拓与发展的一批大使级外交官同时出版个人的外交风云历程——在同一个系列命题下,由同一个出版社出版发行。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这一《见证历史:共和国大使讲述》系列丛书,已能见到以下若干力作:

    上世纪70年代任驻联邦德国大使的王殊所著《五洲风云纪》;上世纪80年代任驻印度大使的李连庆所著《我在印度当大使》,任驻日本大使杨振亚所著《出使东瀛》,任驻土耳其、埃及大使詹世亮所著《出使土耳其埃及记》;上世纪90年代任驻尼加拉瓜、委内瑞拉大使的黄志良所著《中拉建交纪实》;任驻瑞士、法国大使蔡方柏所著《从戴高乐到萨科齐》;任驻也门、叙利亚大使时延春所著《中东枭雄》,以及蒋本良所著的《给共和国领导人做翻译》。

    这些时代风云亲历者的记述,给新中国跨越半个多世纪、纵横五大洲的外交事业留下轮廓清晰、刻画入微的拓印。在这一点上,这批著作确实有填补空白的“历史解渴”之用,而且以亲历者的权威性,校正了一段时期以来被伪劣之作演义得近乎“八卦”的新中国外交史。

    王殊,原是新华社记者,无数次先于新中国的外交机构探路欧亚非多国,以记者、先遣者的多重身份直接促成了多个国家与新中国的认知与建交,由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亲自点名而突然成为中国驻联邦德国大使。他经历过的那些故事,在异国他乡政变时刻枪林弹雨中闯关涉险、只身探路未知国度却起死回生般完成使命、在一线潜心研究而促成我国内政外交政策得以发生决定性转变的种种经历,无需渲染,即构成了一部令人叹为观止的传奇。

    黄志良,美国直接军事威胁古巴时曾在哈瓦那扛枪站岗,曾罕见地成为在格瓦拉家中就餐的客人,是最早探路南美大陆ABC三国(阿根廷、巴西、哥伦比亚)的新中国代表团成员,曾是台湾间谍、美国中央情报局及阿根廷警方联手欲策反、绑架的目标,曾在博尔赫斯家中与这位世界级文学巨匠探讨西班牙语诗歌与小说,也曾痛苦地注视着五星红旗在马那瓜使馆内沉重落下。

    蒋本良,专攻罗马尼亚语,40年间在北京和布加勒斯特直接参与过两国几代政界领袖的哲学级政治对话,对中国与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种种恩恩怨怨的生成、变幻与化解了如指掌。

    杨振亚,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五任驻日本大使,也是第一位能以地道的日语与当地各界直接对话、发表讲演的中国大使。其生于日本的妻子在他做大使时是使馆的参赞级外交官,对当地政、商等社会各界开展的夫人外交极具特色与成效。杨大使就1989年后打破对华制裁和解决劫机事件的回顾,事实脉络和法理逻辑极其清晰。

    詹世亮、时延春两位大使的回忆录,很值得结合起来读,对了解中东、北非以及环地中海进而全球相关的半个多世纪以来种种人物、战争与外交的真蕴,大可得出与多年来西方(尤其是英语国家)相关报道与著述色彩迥异的感受与结论。

    李连庆、蔡方柏两位大使的记述,对真切了解并理解印度与法国这两个文化、立场独特的大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尤其是在这两国与新中国的交流与冲突方面。

    实际上,这些实录还不仅仅是具有文献性的研究价值。由于对相关具体时期、具体对象的我国外交方略的了解、理解与研究,是第一手的、扎实的、具有理论基础和策略逻辑的,而且对几代国家领导人具体场合的言语行为的了解是直观而真切的,对相应地域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轨迹是脉络清晰的,所以,这些大使的记述对今天全面走向世界的中国民众(无论属于哪个职业、哪个年龄层)都有着不可替代的启发、借鉴乃至指导意义。

    而且,由于这些大使历数的都是半个多世纪以来中国与世界各国风云人物影响世界历史走向的言行举止,由于他们都是具体外交实践的一线当事人,也由于他们都有深厚得远非书斋中人所能比拟的外语与中文功底,所以其著述虽绝不故作夸张,但每每在扎实的记述中大有惊心动魄、风云变幻、引人入胜的探险、传奇之感,能让人手不释卷、掩卷遐思、豁然开朗,甚至还能让人顿有恨不早生三十年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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