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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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成才·每周一星

一等功臣与“枪林弹雨”的较量

——记沈阳军区某报废武器弹药销毁站一室主任、工程师曹海庆
王维银 郭武 严玉葆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8-09-05    [打印] [关闭]
    出生于黑龙江边陲小镇的曹海庆,干上弹药销毁这一行后,每每遇到险情,脑海里都会情不自禁地“回闪”儿时小伙伴被炸死的悲惨场景。冬季的一天,他和小伙伴在小河边玩耍,看到小伙伴捡到一个铁疙瘩,用它在河里砸冰。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小伙伴的脑袋炸开了一个大洞,鲜血咕咕直往外淌。后来他才知道,那个铁疙瘩,是一发日军遗弃的废旧小炮弹。

    没想到,当兵后,曹海庆还就干上了弹药销毁这一行。然而,血气方刚、刚从军校毕业的他,在第一次“实战”销毁中,就遭遇了致命的险情。那天,部队组织弹药火工品元件烧毁作业。由于报废弹药性能不稳定,他们刚刚撤到安全地点,突然发生意外。剧烈的爆炸声中,巨大的冲击波把300多米外工房的玻璃几乎全都震碎。

    干了12年弹药销毁、今年3月荣立一等功的曹海庆,好像从那天起才忽然明白,真正的“枪林弹雨”生活,才刚刚开始!

    随时执行应急排险任务,既是从事弹药销毁工作的重要内容,又是最考验人的时候。应急排险,常常因为弹种不明、性能不稳、数量不清、作业条件受限,危险性更大,有人形象地称其为摸“阎王爷”的鼻子、揪“阎王爷”的胡子。

    每当遇到应急排险,曹海庆都站在最危险的位置,承担最危险的作业,排除最危险的险情。2005年8月的一天,他奉命到某基地执行弹药应急排险任务。顶着骄阳酷暑,到现场一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次要处理的15发危险弹药中,有两发未爆弹最危险。其中,一发射击后未正常引爆,另一发引信击针明显裸露。按照未爆弹处理要求,应该就地引爆炸毁。可是此弹位置特殊:一是地处乱石之上,二是离基地一个指挥所太近。而且现场地形凸凹不平,树木较多。

    显然,不能按常规方法进行排险处置。

    怎么办?一定要尽快处置!“必须把两发未爆弹移动位置!”

    为尽快解除余弹威胁,为训练演习打通道路,曹海庆坚定了移动未爆弹的决策。面对这次应急处置遇到的最大危险,他主动承担了搬运任务。根据现场地形,他在100多米远的地方选择了炸点。他深知,移动未爆弹十分危险。眼前这两发直径100毫米、长400多毫米的未爆弹,一个轻微振动或碰撞就可能发生爆炸,其威力能击穿数厘米厚的钢板,更别说防弹衣!

    太阳底下,天气闷热难耐。曹海庆疏散了周围的人员,毅然走向险弹。像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小心翼翼地将险弹,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慢慢地前移,0.1米、0.2米、0.3米……分两次将两发未爆弹小心地移进设置好的炸毁坑内。

    100米路程,正常情况下,只需要几分钟、百余步。可那天曹海庆用了多长时间,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只是觉得时间在瞬间凝固了,衣服汗湿得没有一根干纱。

    装坑。埋药。引爆。

    经过整整一个下午的努力,终于安全地完成了任务。

    白天应急排险危险性很大,晚上排险危险性更大。2006年8月11日晚上9点多,站里突然接到上级命令:军区某机关营建施工中发现一批不明危险弹药。

    接到命令后,站领导立即启动应急预案,带领曹海庆等9名官兵连夜出发。到达事发地已经是深夜11点多。

    在事发现场,他们发现一个个锈迹斑斑、相互粘连的旧杂式手榴弹凌乱地散落在残土中,有的木柄完全破碎,炸药洒落,有的拉火绳与发火件外露,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危及领导机关和周围老百姓的安全、影响社会稳定。为了不影响机关正常办公和减少危险弹药发生意外造成更大危害。他们很快鉴定出这些手榴弹,为日伪时期的弹药,并决定立即实施排险。

    “泥土里还有没有别的险弹?”

    “我先下去找找!”

    在现场,曹海庆态度坚定,迎难冒险而上。

    在夜色笼罩的灯光下,他第一个跳进了一米多深的沟里,小心翼翼地进行了挖掘。发现一个,又发现一个……经过3个小时作业,共清理出206枚手榴弹。为了最大程度减少安全隐患,站领导亲自押车,把挖掘出的险弹连夜运回了站里的销毁场。

    “不留后患,彻底消除安全隐患”是站里应急处置危险弹药的一贯立场。作为骨干,曹海庆带领一名战士主动留了下来。在深夜继续挖掘时,前几年齐齐哈尔发生的日军遗弃毒气弹伤人事件,提醒他一定要防止发生意外。在继续扩大挖掘范围、寻找危险弹药的过程中,他尽量让那名战士站在安全的地方。

    突然,一根裹着泥土的细铁丝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觉。他立刻意识到那就是手榴弹的拉发装置,一旦触动它无疑就会引爆手榴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再次让旁边的那名战士远离他。他一点点地将这枚手榴弹抠了出来。经过紧张细致的寻找挖掘,之后他又挖出19枚手榴弹。

    第二天早晨7点多,总装备部部长、原军区司令员常万全等首长亲自到现场看望慰问了他们。

    就这样,作为骨干,曹海庆先后参加了7次应急弹药排险,确保了每一次都安全完成任务。

    在一次次惊险的弹药销毁工作中,曹海庆认识到,干这活儿,仅仅有勇气是不够的,还得有知识。那一年,曹海庆他们受领了参加全军报废弹药销毁机构规范化建设与管理评比验收任务。作为主要骨干,部队把编写弹药处理工艺规程的重任交给了他们。

    弹药处理工艺规程,说白了就是研究弹药怎么安全处理,提高销毁效率。曹海庆迎难而上,收集军区各类各种弹药的性能、结构、技术参数等资料700多份;研读弹药学、工程力学、安全防护等学科专著40多部,向军工厂、科研院所和从事弹药处废工作的专家请教咨询,对各种弹药销毁的设施设备进行了上百次检测;对弹药存放限量和设防安全距离,进行了数百次计算。用整整10个月时间,编写出19类、30多种报废弹药处理工艺规程和43个安全守则,以及事故弹、未爆弹和低安全性弹的应急排险方案。

    如今,曹海庆的多项研究成果被吸收到《全军报废弹药处理工艺规程》中,其中某典型榴弹处理工艺规程直接作为“蓝本”发给全军销毁部队。

    带领官兵日复一日与“死神”搏斗,曹海庆始终坚守一份承诺:不伤一兵一卒,送去平平安安。

    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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