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索拉:有些问号花一辈子都未必能解决
“80年代的时候我想的特窄,而且不高兴。年轻的时候不可能高兴,因为有许多的问号没有解决。现在高兴得多,是因为问号相对少了一些。”
刘索拉因1985年创作的中篇小说《你别无选择》而崭露头角。同时作为作曲家,她创作了中国第一部摇滚歌剧《蓝天绿海》。“我经常给自己提一些问题。如果你读一些书,如果你爱创作,爱写作,那么你肯定不自觉地要提问号,有些问号花一辈子都未必能解决,一大堆问号里解决一个就很高兴了。”
查建英在2006年曾经出过一本书叫《八十年代访谈录》,刘索拉是这本书里受访的文化名人之一。从1980年代到现在的变化,刘索拉说自己是“越来越自由”。她不喜欢给自己下定义,什么年龄阶段就做什么事。“现在我经常是这样,书我写了,但写完就忘了。我不对我的作品评价,但我总结。有些东西你是可以继续再做的,有些东西你觉得不用继续做了,就往下走。”
《口红集》是刘索拉的新书的名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因为口红是一个面具,像围脖和皮鞋一样,是有欺骗性的,所以这里边有一种讽刺性。”刘索拉在跟人说话的时候,会始终看着对方的眼睛,并不时地微笑。“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引导任何人的行为,我是在表达我自己,大多数的时间我就在家里写我的东西,我是非常独立的写书的或者做音乐的人。”
新歌剧《自在魂》是刘索拉献给母亲的作品。“我最喜欢的女性角色是我的母亲。她是中国第一代女权主义者,上过抗大,后来在上海学音乐,她是一个没有正式发表过作品的作家。在她去世的时候,很多老一代的文艺家都去参加她的葬礼,她很受人尊重,也从没有妥协过,所以我给她写了一个歌剧。但是我不配写她的一生,我写不了,我就写了我和她灵魂的对话。”
中国的作家里,刘索拉喜欢王朔、阿城、残雪和莫言。“他们的作品很不一样,但我都喜欢。”母亲作为作家从未“强迫”刘索拉从事写作,反而从小让她学习音乐,文学创作完全是出于自发的。“写作是因为我享受文字本身,我享受写文字的过程,我是个喜欢独处的人。我觉得中国现在的环境,独处的东西太少了点。很多文化现象都是群体创作的结果,人需要独处,因为这样你才会自己摸索出来一条路。有时候作为音乐家就要去独处,那就需要很长时间自己呆着。”
“我是搞作曲的,搞创作的人独立的思考和有自己的风格是非常重要的。记得我和一个德国的作曲教授谈过这件事,他跟我讲,中国的教育不是特别强调个性,而德国的音乐教育是一定不能遵守在学校所学的东西,你一定要去创造你自己的系统。”“所有的知识都是给你提供多一些选择的机会,而不是让你套在里面永远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