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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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个别地方政府也“被绑架”了

毕诗成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09-15    [打印] [关闭]
    人民进入“被时代”,可气,还不可怕。因为国人相信会有更强公权在上,为大家主持公道,尚能沉冤得雪。若政府进入“被时代”,则很可笑,也很可怕。因为大家不知道,谁有能量搭把手,把它捞上岸。

    有人说,兰州自来水危机是外资企业绑架了地方公益;也有人说,只活了两年的东星航空是企业绑架了官员。都有道理,但就政府“被绑架”而言,这两个案例解剖起来的经验教训,也少了点普适价值。真正能给各地官员当镜子照的,还要算东北的这起“吉安生化”危机。

    危机中这个吉林省松原市最大的民营企业,据称已背负几十亿元贷款,这些贷款的相当一部分是由当地政府提供担保而获得的。为了给企业贷款,市政府牵头召开各处局领导会议,但凡拥有自己办公楼的机关,均被要求到银行为吉安生化贷款提供担保抵押。结果摊子越搞越大——世界最大的生物丁醇生产基地、全国最大的酒精生产基地……而政府也越陷越深。终于,明星企业占了上风,地方政府落到下风,当企业面临经营困难时,政府也陷入“被动拯救”的角色宿命。(《21世纪经济报道》9月12日)

    我突然想起朱新礼的一句名言:企业要当儿子养,当猪卖。企业家可以这么说,地方官却不能这么干。但在陷身“被动拯救”的松原市政府身上,我们看到把企业当儿子一样的溺爱:先是对吉安生化项目给予“零地价”以及各种税收优惠;然后纵容其以“火箭速度”,在环保、安全、消防等多种指标未达标的情况下直接开工,甚至一度排污超标80多倍。

    或许正因为看透了官员们的私心,这个被溺爱的“儿子”也深谙“摊子铺得越大,政府越放不下”的哲学,耍尽滑头。其创始人大量借贷后,很早就通过设立多家公司,将吉安生化的资产分割成独立的几大块。更滑稽的是,吉安生化竟组建了一家影视公司,投资拍摄起影视剧,过起了精彩生活。不知道有了数亿“资产”的老总在悠闲地玩影视时,是会真的感恩“当地政府营造的极佳软环境和政策环境”,还是会剔着牙向死党通报——“官傻,钱多,速来”。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管官员如何溺爱,市场无情,却有眼。伴随玉米价格的上涨及下游产品价格的徘徊不前,企业面临大面积停产。面对当地政府“要帮助本地这个最大民企复产”的大声呼叫,实在想不出来他们还有什么办法?而吉安生化之所以能当镜子照,实在是因为我们身边存在着太多政府“被绑架”的土壤:企业、商场、房地产……区别只是绑架的程度不同罢了。

    越是小城市,地方官就越想一口吞下个大项目。于是乎,见到大项目就会激动不已,要啥给啥,甚至把自己也当筹码押上。而现实已经并将继续证明:丧失原则的妥协只能自讨苦吃。一旦行政权力肆无忌惮地介入经济和社会生活,摆不正位置,就会释放出超强能量——比如从银行拿出数亿元贷款。但强到极致,便也成强弩之末——就像把政府大楼抵押上之后,自己都是泥菩萨,还能怎样去救赎人家?按照我们的制度设计,实在想不明白的是:政府溺爱“儿子”到抵押大楼也要折腾时,当地人大在干啥,难道也“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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