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北京(图)
对于这些随父母来到北京生活的孩子来说,北京既是他们的家,又不是;而遥远故乡的那片土地,就更陌生了

11月21日傍晚,鹏鹏从家附近的小公园回家。几乎每个周末的下午,他都在北京二环边儿的这个小公园里度过。
吃晚饭前,幼儿园的老师帮孩子整理衣服。
陈航奔跑在路上。
皓皓在奶奶的摊位上玩耍。
海燕在家里唱歌。
孩子们在幼儿园里上课。
陈航在市场里找哥哥。
11月20日,冬日的阳光洒在北京市南城一家街道幼儿园的教室里,3岁半的陈航和小班的伙伴们跟着老师的琴声唱着儿歌。她还咬不清楚字,不时带出一点山东口音。
这是北京一所普通的幼儿园,托儿费每月700元。园里近90%的孩子来自外地,由于相对宽松的入托条件和较低的托儿费,不少在京务工和经商的家长选择把孩子送到这里。家长们来自全国各地,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怀抱着希望来到北京,每个人都拥有一段自己的北漂史。他们的子女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大城市,北京成了他们的第二故乡。
周末,陈航和刚刚忙活完的父母吃午饭。陈航的父母经营一家大饼店,平时吃饭时间也是生意最忙的时候,午饭要等到下午1点多才开始。急急忙忙地吃完饭后,妈妈又要和面为晚上准备,爸爸正要出去进原料。“现在借读费、赞助费都不便宜,养个孩子好贵啊!”爸爸走后,陈航只得一个人在店门前的空地上或是隔壁的粮店里玩耍。她早已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在堆成小山的米袋上爬来爬去。陈航也会自己出去走走,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大超市里面玩,在超市里看这看那。遇上周末促销活动,她会在每一个推销员那里尝上一口,吃片小面包喝点酸奶,这让她开心不已。
和陈航同在小班的鹏鹏老家在河南,现在他和父母住在北京东二环附近的一片平房区,一家人租住的1间10多平方米的平房,一个月下来要500多元。刚来北京的时候,陈鹏的妈妈在北京火车站帮人卖东西。如今,两口子在北京火车站边的市场租了个摊位,卖日用杂货。他们的铺子要从早上四五点经营到晚上12点,店里离不开人,到了周末他们两人只能轮流陪伴孩子,通常会带着他在二环边儿的小公园或是护城河玩上一下午。今年他们把鹏鹏的姥姥也接到北京,帮着他们做饭照顾孩子。家中衣柜里,放着仅有的一本相册,里面全是鹏鹏的照片。有在动物园拍的,也有在门口公园和家里房前拍的。妈妈翻着相册说起来:“我们平时也忙,北京也不是那么熟,所以带他出去也挺少的,他平时主要就是在幼儿园。”幼儿园基本是鹏鹏了解外面世界的主要渠道。
海燕的爸爸来自贵州,曾经和朋友共同经营一所电脑学校,现在在中关村做电脑生意,妈妈来自安徽,现在经营一家美甲店,他们在北三环边儿租了一处房子,屋里没有放太多的家具,柜子里存放的几乎都是海燕的玩具。在家里,海燕也并不很依赖父母,全托的生活使她的自理能力很强,很多事情都能自己做。到了周末,妈妈仍要去上班,爸爸在家陪伴海燕。
“她现在还小嘛,以后总有办法的啊,到时候不行就交借读费吧。”小海燕的爸爸说。问题是,现在所有在京上学的外地孩子都没有学籍号,老家也没有学籍号,成为无人认领的“黑学生”;许多孩子及家长在老家也没有房子和耕地,只挂一个空户口,可以说与老家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梓炜的老家在广东,7年前爸爸来北京做门窗框架的生意,把妻子一起带了过来,在这里他们有了3个儿子,梓炜是老二,在家他和哥哥、弟弟一起玩。走进他们的出租房,房间不很大却感觉很空旷。三个孩子在桌子上安静的画画,老师说:“这孩子可聪明了,估计就是平时老跟自己家里兄弟玩,所以对于外界的交流就比较陌生。”对于孩子上学有什么打算,梓炜的爸爸说:“就在附近找小学吧,太好的也不敢想,普通的小学,再多给他交些钱吧。”没有人打算把孩子送回老家去,毕竟在北京生活了许多年,离不开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