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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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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能力

人家园子里无菜可偷

■冯雪梅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12-01    [打印] [关闭]
    人们正痴迷于“偷菜”。

    “偷”的乐趣不只在不劳而获,还有抢先一步,趁人不备,将他人劳作的果实据为己有的快感,越轨和冒险的刺激。

    能坐享其成,何苦费心耕耘?况且能“偷”成,至少说明技高一筹——对别人园子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抓住时机,迅速出手,才能阴谋得逞。

    “偷”对人有某种天然的诱惑力,越是不可为,越想为之。吃“禁果”又能逃避惩罚,实在比辛苦种树再摘果子吸引人。人生的禁忌无处不在,所以总有挣脱束缚的欲望。

    本性难改,连爱情也束手无策。尽管婚姻给情感设置了边界,可越轨者比比皆是。人天生喜新厌旧,又不喜欢约束,从一而终于是变得艰难。所以婚外恋之类的情感违规,远比偷菜流行得早,波及面更广、杀伤力更强。

    有足够的例子作注解。为情所伤的陈琳决绝一跳,你我身边的竹马青梅终成陌路、爱海沉浮意乱情迷的电视剧不停上演,还有那些渴望艳遇的旧爱和无所顾忌的新欢……多少人对自己的婚姻把握十足,又有谁从来不曾心有旁骛?

    感情的堡垒不再坚如磐石,忠贞岌岌可危,“偷”或者“被偷”早就不新鲜。你可以对前者嗤之以鼻,却未必有躲过后者的胜算。爱情原本就可能无疾而终,何况还有诸多干扰掺杂其间。

    不能说“偷”来的感情就一定不纯粹。麻烦在于,那棵你想要的“菜”,长在人家园子里。于你,是拥有或者放弃的选择;于对方,是坚守或者离去的两难。围城从来不是坚不可摧,也并非说毁就毁。

    婚姻的不易之处,并不在于谁是谁的唯一,而在于恰当的时候,遇到一个恰当的人。迟一分不行,早一秒也无益,机缘巧合,有几分宿命。即便当初不是铭心刻骨,起码也是心甘情愿、准备风雨共担。爱可以轻易说没有,责任和亲情很难视而不见。岁月不光累积熟视无睹、疲惫厌倦,还培育彼此适应、相知相伴。

    爱情再绝美,一旦落入凡尘,就必然有衡量,有算计,有取舍。谁都会思忖:

    我种了二十几年的西瓜,好不容易长大了,凭什么你想摘就摘;

    待惯了的家,早已血肉相连,一刀砍去,动骨伤筋;

    那棵要偷的“菜”,有情感,有记忆,有习惯,有丝丝缕缕的牵绊,就算不顾一切摘得,也一片狼藉、浑身是伤,能否在差异磨合里开始新生?

    守城者悲愤填膺,出轨者进退维谷,觊觎者犹疑不定。审视这些情感纠葛,不是想证实爱情的强大或者脆弱,而是要正视两性关系中随时可能出现的变故,防患于未然。

    婚姻的失和,其实不存在无辜者。

    最常见的模式,是含辛茹苦、委曲求全,好不容易种出一株“佳品”,却轻而易举被人摘了去。

    情感戏里,原配夫人哭诉:我累死累活一个人带孩子,家里家外全包揽,大到你家贴补的用度,小到你父母生病的药,你侄女出生的礼钱……这么些年,你为家做了些什么,真当我是保姆?

    这一类女人,有恩于男人,换来的却只是同情。因为亏欠,所以不能离去。很不幸,婚姻这场两个人的共舞,只剩一双杂乱忙碌的脚步。他曾经爱的,是那个鲜活生动的女子,不是贴着标签的附庸——孩子的母亲、免费的小时工、怒气冲冲的怨妇。

    男人说,有些事情是该老婆做的。男人没说,他需要的不只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妻子——这个没有自我的角色定位背后,是魅力全无,不解风情。

    得之太易,就会习以为常、心生厌倦;付出太多,不免得不偿失、怨怼丛生。爱情不能斤斤计较,婚姻中的人,却都需要回报。得失之间,有着微妙的平衡。给予未必就得倾其所有,不惜代价,不见得就能如愿以偿。

    那些自以为有恩于男人的女子,往往掌控着整个家庭,园子里的一切,已与男人没有太多关联。作为一个被谴责的对象,他实际已经被排斥在围城之外,如果有人视其如珍宝,岂能不想入非非?

    当然,真的可能,在不恰当的时候,与爱情不期而遇。感情无法用是非对错来判断,只是道义上的缺失,会让它先天不足。如果不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不想伤及无辜,不想物是人非,那就小心翼翼地将它放下。不是弃之如敝屣,爱还在,好好收藏。

    对于毫无禁忌的偷“菜”者而言,很多时候,是想要占有,不甘心失败,要跟人一争高下。这个世界,谁都不是傻瓜,信手摘花只是眼前的收获,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你看中的那棵“菜”,既然能随随便便移植,谁能保证明早还在你的园子里?

    还是在网上,过过偷菜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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