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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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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做不吃不喝的游走斑马

鄢光哲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12-04    [打印] [关闭]
    “轻轻地,我要走了,你放心,我不会带走一根牧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挽留,我都会选择离开,所以就不要难过了,往前看吧!”我饲养的斑马已离开我去城市游走了,只留下3万元现金和这封信。

    最近,在那个以“偷菜”而闻名的网站上,一个城市游走的斑马成为玩家的新宠。斑马是自由的城市游走者,信奉黑白哲学。它黑白分明,但不墨守成规,时常冲破原有的轨迹,以自由的姿态,从一种新的角度去观察,去经历周遭的一切。它到处游走,但依旧精力旺盛,不在乎走得有多快,而在乎走得有多久。

    生活在城市中的大多数年轻人,已经厌倦了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状态,希望自己可以时刻出现在任何地方,同时又时刻能轻松工作,他们叫自己“城市游走族”。

    但这匹斑马设计最好的地方我觉得是它不吃一棵草。想要一边轻松愉快地四处游走,一边工作挣钱糊口,基本上是常人不可得兼的。轻松愉快和挣钱养家两个矛盾的选项,是生活给我们每一个人的设置,没人可以无视它,除非你可以不吃不喝。

    所以,我喜欢这只斑马,它可以无视生活的设置,想走就走。可我得吃饭,我不能无所顾忌地说走就走。把自己说成为了口吃的而活着,似乎是件见不得人的事,人类似乎都该有点更高的追求才对。至少嘴上不能说的这么现实,让人觉得你等同于一般的灵长类动物。

    国外有个实验项目是,把几十只猴子分成两组,一组给他们足够的食物,另一组只给喂七成饱。十几年下来,跟踪的结果是,吃不饱的这组的寿命都比饱餐的那组长。饱餐的那组猴子死于各种不同的疾病之后,挨饿的那组基本都还活蹦乱跳的。

    这个实验的意义不仅限于少吃饭可以长寿。研究人员通过跟踪发现,吃得饱的那组虽然寿命短些,但精神上愉快的时光还是占多数;吃不饱的那组,在漫长的生命当中经常表现出神情抑郁、目光呆滞的样子。

    这才是人类所面临的问题,我们是愉快的活短点呢,还是郁闷的活长些?这样的题材给了大量的小说和电影以发挥的空间,可以演绎出各类赚足眼泪的故事。有谁看见银幕上那个无奈的主角不觉得是自己,不想当场就失声痛哭呢?

    2008年好莱坞有部电影叫《革命之路》,是部没有大场面的剧情片,这部像话剧一样的电影却被誉为10年来最好的金熊奖影片。片中两个主角第一次见面时,他是高谈阔论的有志青年,她是向往成为名演员的未来之星。而如今,婚后的他们变了。他变成了在公司做不喜欢工作的无聊上班族,她成了不入流的糟糕演员。在一次演出后,丈夫与妻子大动肝火,两人多年的积怨终于爆发。莫非婚姻真的躲不过七年之痒?悲痛的妻子整理照片,发现丈夫年轻时的照片,想起他曾经描述的“美好的巴黎”,她提出了一个计划“全家搬到巴黎”,以拯救这个家庭。但是,这看似遥不可及的计划,却成为催化剂,将两人推向婚姻更痛苦的深渊。

    在该片中,是现实摧毁了梦想,还是生活磨碎了爱情?似乎都不是。必须要承认,探寻人生意义是一种可怕的冒险,因为并非每一个躯壳里都装有一个不屈的灵魂。如王小波笔下那头特立独行的猪兄一样,对生活的设置不屑一顾并能成功逃脱者,几乎只存在于想象当中。而现实世界中,我们从一个猪圈跳到另一个猪圈,等发现每个猪圈并无太大区别时,也就是失去了再跳一次的勇气。

    我的斑马走了,无视生活的设置去了遥远的陌生城市。我相信它绝不是在代言某笔记本电脑的广告中的形象,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要带着电脑,随时准备回应召唤的样子。一个生活的奴隶怎会有勇气离开我的牧场独自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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